吴忆希不知道自己在山洞里等了多久,谢珏怕他无聊瞎想,便蹲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侃天侃地。
“这位兄台,你不用担心,像叶少君那样的人,上天都会眷顾着的。”
“我跟你说,在咱们梅山有一种花特别矜贵,叫荑花,开花的时候美不胜收,可是稍遇风雨就会凋谢,许多人为见荑花之美,都要从花季之前赶到梅山,一天一天的等过来,因为稍有不慎,荑花就凋谢了。”
“等待的过程于到访梅山的旅人而言其实很难熬,想要移植去其它地方,却又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荑花就好像认定了梅山是它的故乡,别的地方都不肯去,就算有人侥幸移栽成功了,荑花也从未在梅山以外的地方盛开过。”
“不过,对于心心念念想要一睹荑花绚烂的旅人而言,见了荑花,便会觉得苦苦守候等待的这些日子,是值得的。”
“人的情感那么复杂,对于一朵花都如此认真,更何况是人呢?想见的人,就算等上一年半载,在见到那人的一刻,就会觉得,时光并没有辜负你的等待。”
“对了兄台,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我以前也不懂得那是什么情感,不过我现在懂了,就是可以为他赴汤蹈火,舍不得拒绝他一切请求,就算是禁忌,也想要把它打破……”
谢珏一个人自问自答说得火热,吴忆希也说不上话,斗笠上白色的纱帐遮着他的容颜,谢珏看不见他的表情。
人类的感情确实复杂得很,吴忆希缓慢眨了下眼睛,他到现在,都未能完全勘破。
好在吴忆希的注意力也算是被分散了些许,这个自来熟的梅山小公子,倒也不是只会叽叽喳喳毫无用处。
另一边的战况也很奇怪,叶朝钧总觉得这只蝶魇族余孽的状态不对劲,似乎并不想和人类起冲突,可是又不得不勉强应战。
所以至今未曾现身,只是操纵沙暴保护领地。
仙门百家到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丑时。
谢珏大概是说得太累了,坐在地上靠着墙睡得流哈喇子,吴忆希心里有事睡不着,瞅着睡得没心没肺的人,竟还有些羡慕。
只是突然觉得心口一滞,尖锐的刺痛感飞速流窜到四肢百骸,吴忆希只觉得惊恐,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与此同时,迟迟而来的秦家傀儡师突然察觉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傀儡,秦知往凫山中段的方向望去,勾了勾笑。
“真有趣,吴家堡别的傀儡都去作战了,竟还有一只贪生怕死的,藏起来了。”
秦知思索了一瞬,“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我倒要去看看,这是什么矜贵的傀儡,值得吴蕴之把他藏得这么好。”
他挂着森森笑意御剑直飞,眼睛里映着流光,难掩他的兴奋异常。
山洞里的吴忆希感受到了极速而来的灵流波动,微微蹙眉,他身上的定身咒还在,动弹不得,只好呼唤谢珏。
“谢珏,谢珏,我感觉到有人来了。”
谢珏睡得很香,吴忆希唤了好几声他才醒,顿时惊得浑身是汗,睡意全无,弹起来就往山洞口去看。
“完了,是秦知那个家伙,他素来桀骜不驯任性妄为,我打不过他,怕是拦不住……”
“他们秦氏一门虽然不必吴家堡那么有威望,但是也是排名前二十的傀儡世家,他现在应该作为消耗型战力去操控傀儡才是,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吴忆希沉默了一下,道了声,“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