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叶朝钧坚定地转向七王府的方向,珍之又重地鞠上一躬,然后他含着泪,哽咽道,“送入……洞房……”
今天要和吴忆希洞房的人不是他……
一想到心爱的人会伤心欲绝,他就心痛如绞,跌倒在地,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感知痛苦的的能力。
他只能听见心碎掉的声音,如爆开的烟火,从热烈灼烫,慢慢变冷,沉寂。
……
吴忆希心情不错,本想随意敬两杯酒就去找叶朝钧,只是没料到古代缠着新郎官搅酒的人这么多,他虽然耍滑偷偷倒掉了不少酒,可却还是喝了不少。
等到他终于脱身,已经快要走不稳路了。
“系统……帮我醒醒酒……帮……帮我……”
吴忆希胃里一阵难受,扶着柱子吐了起来。
说什么喜酒喝不醉……都是骗人的。
然而此时的系统正愣愣地望着主机,问了声,“为什么?”
“因为这《天呈绝恋》本书是我写的。”主机语气轻松,说得轻描淡写,“我稍微更改了一下剧情,所以,有了叶丞相这个阻力,他们就无法大婚。”
“可是为什么啊?”系统简直惊呆了,他方才只是想要连接吴忆希的脑电波,告诉他,他旁边的那位并不是叶朝钧,却莫名其妙被主机阻止了。
主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人类最大的弱点,是贪婪。”
“吴忆希如果真的和叶朝钧成亲了,他就会希望和他第二天也在一起,第三天也在一起,最好一辈子都在一起。”
“可是人的一生中,失去的东西,永远比得到的东西多的多得多,我只是想让他……”
主机笑了笑,“先不说,你看着便好。”
“操作椅,可以让出来了吗?”
……
吴忆希回到寝房的时候,秋姨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她期间试着和这位王妃说几句话,可惜对方却一言不发,她无奈,只好作罢。
“王爷,这是秤杆,用秤杆挑开王妃的盖头,便是称心如意的意思。”
秋姨脸上挂着笑,从今往后,她家王爷终于有个真正的家了。
吴忆希抿了抿嘴,他刚刚喝了醒酒汤才进来,他不想让心上人看见自己醉醺醺的丑态,索性现在神智清明了些许,秋姨的话,他都听得懂。
吴忆希轻笑着拿起秤杆,慢慢挑开眼前人的红盖头,那人看上去很紧张,放在袖子里面的手已经攥得很紧了。
接着,吴忆希望着红盖头底下那张陌生的面孔,微微有些奇怪,他的酒还没完全醒,揉了揉眼睛,又拍了两下脑袋,最后确定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
“你是谁……,叶朝钧呢?”
“我是……”那人吓得唇齿都在哆嗦,秋姨更是惊讶得不行,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丞相大人昨日收的义子……年纪比大公子要大两岁……丞相大人给我新赐了名字……与大公子同名……”
叶朝钧……
好个……丞相府大公子……
叶朝钧。
吴忆希此时只觉得自己被无情撕碎成许多片,脑袋里面许多可怕的念头都在此刻轰然爆炸,他被炸得血肉横飞,骨碎如泥。
他此时分明没有受伤,却又好像瞬间受尽了这世间所有可怕的酷刑。
但他仍然默默站着,又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我只是想要一天而已……”
吴忆希的眼睛里溢满了眼泪,他倔强地控制着自己,不想让泪落下来。
汹涌的窒息感来袭,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秋姨吓坏了,赶忙送去帕子,待到吴忆希咳嗽停止的时候,那白色帕子上面,已全然是血。
秋姨吓哭了,不停问吴忆希怎么回事,求他保重身子。
吴忆希却恍若未闻,他踉踉跄跄走去桌案前,愤怒地写下一纸休书,这同样,也是一纸战书。
他赶走了所有宾客,还驾着马飞奔去丞相府,砸了丞相府许多东西。
他站在丞相府门口,指着叶丞相的鼻子,笑得张狂又悲痛,“我吴忆希对天发誓,此生与丞相府,势不两立!”
说完这一切,他立刻就又恢复的平常温文尔雅的模样,就好像方才说那话的,是另外一个人。
“也丞相,咱们,地狱相见。”
他没有表现出暴戾恣睢的样子,斯斯文文,还在淡淡微笑。
可是口中却在说着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全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丞相府近日老实了不少,府里下人出去买菜都是夹着尾巴的,那吴忆希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万一丞相府出点什么事儿,他们这些下人的小命还能要吗。
……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叶朝钧那边却没有半点音讯。
如果说那颗心之前还有所期许,如今便是越发明白了何为自讨苦吃。
吴忆希的咳疾反倒严重了起来,他不愿让吴允知道他的病情,便没有寻太医来看诊,还是请了之前替叶朝钧看过刀伤的那位郎中来。
“七王爷……您这意味止咳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从根本上下手,病情只会越发严重。”
那郎中说,“七王爷,您身上的寒症很奇怪,像是已有很多年了,这种寒症发作起来浑身又冷又疼,怪折磨人的,您就从来没有尝试着调理吗?”
吴忆希就说,“自然是因为调理不好。”
他是中了寒毒,没有解药,自然怎么调理都没用。
吴忆希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主机:离接下来的剧点任务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自由行动。】
吴忆希没有搭理主机,他半个月都还没能从那件事里缓过来,如今立春了,天气也稍微好了一点。
“更衣。”吴忆希的神情恹恹的,“准备好马车,我今天要去寻一样东西,明日,也该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