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狭长的小道,熟悉的街道建筑和琴酒记忆中相比,只是饱经风雨的腐化,除了更加破旧没有任何变化。
“黑泽市整体翻了个新,只有贫民区没有改建过。早晚要拆的地方,也不值得修修改改。”
没有人会花钱在这物资匮乏的贫民区大兴土木。
这次不需要克莉丝再领着琴酒,他凭借记忆走在了回家的正确路上。
一位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正在温尔多德家隔壁的院子里浇花,听见屋前传来熟悉的声音,抬起来头。
“是克莉丝回来了啊,诶?”
脸上带着些细微皱纹的妇人放下水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微笑着和栅栏院子外的克莉丝打着招呼,看见了旁边拉住克莉丝手腕的琴酒。
克莉丝回来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带男生回这里。
这小伙子有些眼熟啊。
“你是……凯哲?”
温蒂不敢认琴酒,他的变化太大了,只有脸的轮廓还能看出来是之前的那个小孩。
“温蒂姐?”
琴酒从记忆里搬出与这张脸能对应上的姓名。
温蒂打开了栅栏门,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琴酒,欣慰地说道。
“你真的是凯哲!克莉丝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找回来了。都长这么大了,比小时候更帅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克莉丝将左手上提了一路的新年礼物递给了温蒂。
“提前说新年快乐了,我第一眼也没有认出来他呢。”
兴许是听见屋外的动静,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打开了房门,看见屋外的克莉丝后,眼里闪过惊喜地挤到了温蒂身前。
“克莉丝阿姨,你回来了!”
“都说了多少遍,小塞拉,叫我姐姐。”
克莉丝一根手指止住了想要给她一个熊抱的塞拉。
工藤有希子说自己是十八岁少女时,克莉丝没有笑出声来,是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一边希望自己外表成熟一点,一边又想无视辈分,让人喊姐姐。
塞拉饶了饶头。
“可是妈妈让我叫你阿姨。”
克莉丝复杂微笑脸。
这该死的辈分。
挥别了温蒂母子,克莉丝从门前已经枯萎得只剩花根的花盆底摸出了钥匙打开了木门。
“温蒂姐一直不愿意离开这座老房子,你走的那年她刚好检查出身孕了。”
克莉丝和琴酒说着话,踏进了门。鞋子踩在地上,房间里激起飞灰,开口说话的克莉丝差点吃了一嘴灰。
幸好克莉丝一直在英国生活,说话时嘴皮都不怎么张大,不然这灰就真吃实在了。
琴酒没有发现克莉丝的囧样,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吸在了墙壁挂着的照片上。
年少的他抱着克莉丝,那时的克莉丝还不爱笑,照片里笑着的只有低着头看怀中妹妹的他。
克莉丝听琴酒不说话,发现他正在出神的看向某一处,没有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就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张照片了。”
克莉丝将踮起脚将墙上的相框摘了下来,这一片地方快要拆了,这次回来就把它也带走吧。
照片被克莉丝收起来,琴酒的视线就从照片移到克莉丝身上。
“我们好像就只有这一张合照。”
克莉丝明白琴酒的意思,笑着把相框放在他手里。
“我们以后会有数不清的合照,从今天开始。”
克莉丝从身上翻出去美国时用过的迷你相机,踮起脚尖搂住琴酒的脖子拍了一张两人的上身合照。
相机里被克莉丝没有征兆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的琴酒,神色里罕见的带着些天然呆,怀里抱着的相框也被一起照进了照片里。
现实中的两人就像是从相框里蹦出来的人反串了角色。
温柔笑着的少女搂住了不苟言笑的青年,相机的画面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