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茵知道父亲自诩斯文儒雅的文化人,把中庸之道刻进了骨子里,一向都避免跟人发生正面冲突。能让他动手,要不是气急,要不就是忍无可忍。
不由地眼底发酸,猛咽了下口水压下哽咽,才喊:“爸。”
余父从混沌中睁开眼,半晌才逐渐恢复清明,他看到余茵,“来了啊。”见俩小孩脸上全是担心,又安抚性地笑了一下,“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我妈呢?”
“去拿药了,马上就回来。”
余茵和吴枫一左一右在余父身边的空位坐下,余茵不敢动父亲的胳膊,又担心他的伤势,只能俯身看他的纱布,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又沁出血。
“缝了几针?”
余父没答,笑着摇了摇头。
吴枫窝着火:“怎么伤得这么重!一定要把他们都抓起来!”
“真是小伤。”余父看着余茵,吞吞吐吐几次还是忍不住说,“丫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对方找上门了,我才知道有这件事。”
余茵还是学生思维,考虑的简单了,心里总觉得跟同学的事情要自己解决,告诉大人好像背后打小报告一样。但这事闹得这么大,严重性早已超过“自己解决”的范畴。
余茵低头,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来,“对不起。”
吴枫插话:“叔叔,是她们欺负余茵在先,她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没错!”
“我知道的,我也不是想指责他。”余父叹口气,自己的女儿哪里不了解,满眼心疼,“算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不多时余母拿着药回来了,脸色阴沉,额头青筋鼓动,一看就憋着火,看到余茵,却也没说什么。
余父这种情况不用住院,打完一针破伤风,护士就说可以回家了。
天色不早,余父还要跑趟警/局去做笔录。余母开车送他,顺道把吴枫带到桥边,让余茵自己回家。
等余母的车在大门口消失,余茵又回到医院,上到五楼。——季父在这里做手术。
“五楼到了。”机械音响起。
电梯升至五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灯管无声地发出幽幽的白光,护士给她指路:“直走到左侧尽头,拐弯,往前走,第二个手术室旁再拐弯,就是了。”
尽头、拐弯、第二个手术室……
“啪。”
很利落响亮的巴掌声,带着十成十力道,动手的人一定很生气,所以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么重的手。
余茵收回拐了一半的身体,哪怕只有一眼,也足以让她看清楚动手的是赵慧。
瞒不住的不只是案件,还有那不堪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