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农用车从来都不守交通规则,往往出了车祸又无力赔偿,造成两个家庭的灾难。”赵广清道。
二人就侧歪在路基上,还没反过神。
就见前面的蹦蹦车,撒着欢的冲向公路对面的沙堆,
轰!
刚才还撒着欢儿跑的蹦蹦车,这回儿却成了天鹅望月。
整台车直挺挺的屁股着地,蜻蜓一样的车头高高翘到天上,来了个天问十八回!
这会儿司机也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挂在半空中拉操作杆。
一道道浓烟,从车前方头的排气管子中咕嘟咕嘟往外冒。
就像古长城上燃起的滚滚狼烟。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满脸漆黑的小农用车司机,转动着白少黑多的小眼睛,死死抓着扶手,在半空中狼嚎。
“嘚,咱去帮一把吧。”
赵广清一脚杀车加离合,然后挂上空挡拉下手杀车。
旋即打开门,向脑袋朝天的蹦蹦车跑去。
于大眼也从另一个门冲出来。
二人很快来到农用车旁。
那个穿着满身油渍,腰间绑了一根麻绳的蹦蹦车司机,看到二人就像见到救星。
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喊道:“大哥,快来救我下去!”
于大眼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冲过去,一个猴跳就抓住蹦蹦车的前保险杠,用体重往下压。
“老于,危险!”赵广清还是慢了一步。
刚才还翘到天上的手扶拖拉机的机头,这时候开始向路基一侧摇摇晃晃的倾斜。
于大眼见事不好,在车头侧翻的瞬间逃了出来。
可怜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司机,不敢松手,又不敢跳,只能杀猪般狼嚎。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广清操起路边的一根大木杠,撬在拖车板下,给即将侧翻的农用车做了缓冲。
再加上拖车上装满了玉米杆子,即使车倒了,也没砸着农用车司机。
“大哥,谢谢啊!”
从路基下爬出来的农用车司机,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面惊魂未定的对赵广清二人抱拳感谢。
“谢倒不必了,以后开车注意点,别玩命似的跑。”赵广清冷声道。
“是是是!”
小农用车司机有点不好意思的呲牙一笑。
顺势用四根手指,拽着油渍嘛哈的袖子,擦了擦掏煤球的脸,露出一脸纯真。
他这样子把赵广清看得直倒胃。
这怎么又一个于大眼啊!
把呆在一旁的于大眼也给看傻了。
心说,这个擦脸法怎么特么的遗传了我,老子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小农用车司机见于大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又呲出雪白的大牙嘿嘿一笑。
“大哥,咱俩还真是有缘啊,刚才谢谢你的那么一提喽。”
“草!你还好意思说,差一点没把俺的老命搭进去。”
“是啊是啊,对不起了大哥,等会儿俺回家找人把车推上来,就请二位大哥到家里喝两盅。”
小农用车司机看起来挺朴实,但一说一笑中透着一股子机灵。
于大眼哪里缺他那两盅高粱白小烧啊?
便不耐烦道:“别扯那么多没用的,回家找人把车推上来,以后别鸡巴不看道的瞎跑。”
说罢,他转身就向吉普车停放的地方走。
没想到,刚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看见赵广清领着农用车司机来到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