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赔大陈的那一千块钱,着实让她喘不过气。
她向来人懒,又带着三个孩子,一千块钱就像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
开始,她不打算跟赵广清离婚,毕竟每个月初的二十二块钱,能为她解决温饱。
可前几天她回娘家,大嫂张翠花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讽刺她:“放着金銮殿不坐,非要去守窑姐台!”
“你说谁?”杨彩凤上去揪住大嫂张翠花的后衣领质问。
“说你怎么了?有本事别回娘家借钱!”张向花也不是什么好饼的人,转过脸一把抓住杨彩凤的头发。
杨彩凤哪里吃过这种亏,仗着自己比张翠花高出大半头,一巴掌烀过去,打得张翠花嘴角流血。
张翠花吃了大亏,低头就是一口,差点没把杨彩凤的胳膊咬掉一块肉。
要不是老杨婆子及时赶到,给儿媳和姑娘每人一巴掌,说不定这姑嫂俩能打出人命来。
想到这些,杨彩凤心里有气没处撒。
正走着,就见桥头的老张婆子,点头哈腰的跟一个小媳妇显摆。
“哎呀,你可不知道,先前赵富贵家的可不是现在这样大方,你看看,我就去她家坐了一小会儿,这老太太就给我包了十个水煮鸡蛋,真是太热情了。”
“那你也没少帮她干活吧?”小媳妇嘴尖牙利的。
说得老张婆子脸上有点挂不住,赶紧解释说:“在家呆着也没事干,出点力气换十个鸡蛋值!”
“这道也是。”小媳妇点头道。
等老张婆子走远了,小媳妇忽然追过去问:“老张大婶,去陪赵广清的妈妈说话,有没有什么讲究?”
“没有没有!我就是趴在她家樟子上往里看,老太太出来倒水,我跑过去帮她提桶,就这么拉糊上……”老张婆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介绍经验。
“噢……”小媳妇若有所悟。
这一切被杨彩凤看在眼里,更是气得不行。
凭什么阿猫阿狗跑过去都能蹭点吃喝,她这个正牌儿媳妇,却要蹲在家里啃咸菜?
杨彩风一边往家里走,一边盘算着,要不要压低身段,也跑过去蹭点鸡蛋吃。
不知不觉就推开自家的房门。
自从与赵广清签订协议后,她的家就更加破败了。
门头掉了两块板子没人修,窗户框子都在大片大片的脱漆,露出松木花纹,还有点变形也没有人刷油漆。
往年,这些活都是赵广清一个人做,现在却是人去屋空。
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满眼苍凉。
“妈,你回来了。”八岁的赵震,正端着一盆玉米饼往炕上放。
见杨彩凤无精打采的回来,甜甜的喊了一句。
“怎么又是包米面饼子?”杨彩凤闻着玉米饼就胃里反酸水。
“我今天还加了一道菜,妈你看都快把赵丽霞撑死了。”赵震指着盘腿坐在炕上的赵丽霞说。
赵丽霞正大口大口的嚼着玉米面饼子,一手捏着一块黑乎乎的不留克的咸菜头,吃得正香。
“妈,我捞的是缸底的咸菜,酱油多,可好吃啦!”赵丽霞呲着豁牙齿,美滋滋的笑道。
“好吃个屁!”杨彩凤上去一把夺过咸菜头扔在地上,看着不解恨,上去还跺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