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知道古代的学子需掌握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方有资格应试。
而县学乃是官办学府,里面的学生自然也会学习这些。
李荣荣身为副院长千金,幼承庭训,而采儿自小便跟在她身边伺候,若说她跟着自家小姐学过,倒也说得过去。
李荣荣看到池鱼这神情便知她是误会了。
笑道,“采儿可不是跟着我学的这些。而是自小就会。
九岁那年,我随爹娘去郊外踏青,却不想被一伙拍花子的人瞄上。
他们使计骗走了我爹娘,将我掳走,藏在城外一个破庙的的佛像后。
当时被一同掳来的还有采儿,是她趁着那些人的不注意,偷了那些人的马,带着我逃出来的。”
池鱼听完她的话,突然想起之前李荣荣似乎说过,她与采儿关系一般,便是因为她小时候救过自己。
这么看来,她说的应当就是这一次了。
这叫采儿的小丫头,看起来比她和李荣荣还要小一些,李荣荣九岁时,那她岂不是才七八岁?
这么小就会骑马,要么原本就出身富贵人家,家学渊源使然,要不是就是出身塞外,那里的人也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
池鱼目光带着审视,李荣荣看着她笑道,“采儿当年伤了脑子,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这些年过去,也没想起来自己家在哪里。”
池鱼也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些故事,不过,这丫头眼神清澈,心思简单到十分讨喜。
将驾车的位置让给采儿,池鱼便与李荣荣一起坐在车里。
只是这车厢的帘子被撩上去并没有放下来,两人说话外面的采儿也能听见。
池鱼进了车厢,便有点犯困,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她干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靠在车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荣荣闲聊。
想到之前李荣荣曾说过,她与黄有才的事不过是流言,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与黄有才是怎么回事?你爹真没有将你许给他的心思?”
倒不是池鱼怀疑李荣荣,只是想不明白,若是李教谕没点过头,当初黄家的人到她家退亲时,又是谁给了他们那样的底气?
李荣荣也没怪池鱼这般问,毕竟,若非她就是当事人,听到那传得有鼻有眼的谣言也会当了真。
李荣荣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想该从何说起。
那原本专心驾车的采儿闻言回过头,眼里带着气愤道。
“黄有才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哪里能配得上我家小姐。
咱们县学多得是青年才俊,随便拎一个出来不比他强。
我家老爷眼又不瞎,不说其他人。
那今年的案首,周玉疏公子无论从人品还是才学,哪方面不比他强。
也就他中个秀才还是增生,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采儿说这话,池鱼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别人她不知道,但周雨那哥哥,无论相貌还是人品,哪方面都比黄有才不知强了多少。
至于才学就不用说了,毕竟,人家连中小三元的本事摆在那里不是?
采儿这话不假,但却仍然没有给池鱼解惑。
还是李荣荣主动开口道。
“自我及笄后,爹娘便开始为我的婚事犯愁,祖母一心想让父亲调回祖籍,爹娘也有此想法。
可我年岁摆在那里,若是等到回乡后再择婿,怕年纪拖得太大挑不出好人家。
可若是将我嫁在此处,又怕日后将我独留此地,日后难以相见。
我家祖上乃是京城人士,虽然家道中落,京中祖产早已变卖了干净,但在京郊还保留有一处庄子。
族中亲人都生活在周围的村落里,那里有宗祠还有族里的祭田。
我家庄子虽不大,但也有近百亩,佃出去也够一家人生活。
父亲只有我一个闺女,自是舍不得我嫁的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