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殷婕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接通电话，是一阵嘈杂声，惊得赵殷婕一骨碌坐起来:“喂？”
看了眼手机备注“徐霞”。
“徐姐？”
“——……小区报案说有谋杀事件，你来一趟。”
“好。”赵殷婕吓清醒了。
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一圈陌生的环境，
起床，开门见到曹叶，才反应过来两人是在一起了:“我，昨晚在车上，睡到了现在？”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先洗漱去了，一会儿再说。”
曹叶大概猜到是出事了，不然也不会凌晨两点多起来了:“洗漱用品在洗脸台上有新的，给你烫过了。”
“好。”
这里公寓式的住房，布局大致一样。
赵殷婕走进洗手间，看到镜子里，脸上干干净净的，手上接热水，问曹叶:“你昨晚给我卸的妆？”
“嗯。你睡得很香，但是脸上带妆睡觉会不舒服，就帮你卸了。”
“你有卸妆水？”赵殷婕觉得好神奇。
曹叶面上有点不自然:“上网查的，然后去楼下超市买的。”
赵殷婕:“哦~谢啦~”
很快的漱口、洗脸。
睡前没换衣服，赵殷婕套上外套就走了。
在一起的第一晚，没有看到灯会，也没有看到烟花，有的是工作的繁忙和时间的紧张。
“第一现场已经拍过新闻照了。”这是徐霞身后的记者说的。
赵殷婕表示了解:“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死者身份确认了……”
在寒风中，摄像机、麦克风对准的警察、尸体，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
现场采证、人物采访、笔录、安抚……
一系列工作做完。
已经五点了。
新闻工作者蹲在一块儿简短地开了个会，就分开了。
这样的事件报道，会有两三天的忙碌了。
案件的进展，也关系到报道的进展。
等这边处理完，赵殷婕到家已经七点了。
林海从徐霞那知道这事儿，也没让赵殷婕赶着到公司编辑部来了，处理报道去吧。
一忙，又是两三天过去了。
叶子给赵殷婕发了好些消息，但没办法，赵殷婕工作的不定性注定了她们没办法和其他闺蜜一样常聚。
第四天，终于有了突破。
他杀，凶杀案。
证据链完整了。
记者、警察都在心里吐了一口气。
有进展就行了。
事件的真相能够还原了。
这一报道的完结，正好卡在了叶子对象离开的前一晚。
赵殷婕瘫在副驾驶位置上:“我一会儿带你见见我闺蜜。”
“好。”曹叶没有任何异议。赵殷婕:“正好她对象也在，你俩也能聊一聊。”
“那挺好的。”曹叶把温度调高了点，“你先眯一会儿。这几天你都没睡好。”
“嗯。”赵殷婕早累了，“明天我去编辑部把之前留下的稿子审完，后天回新闻部，不过公司有个周年会。你来吗？”
“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出现。”
赵殷婕这些天忙的手机都没得玩，基本全在接电话打电话:“我还没发官宣动态呢。”
曹叶:“没事，不急。”
都过了那个节点了，发不发都无所谓了。
——其实他介意死了。
但他能理解。
赵殷婕笑:“你满脸都写在不高兴，还说没事。你咋这么可爱啊~”
“你别管。”曹叶佯装无奈，“那我能怎么办呢？说我好委屈，女朋友都没时间发个官宣朋友圈。”
“也不是不行。”赵殷婕考虑这样的可行性。
“打住吧。”
“哈哈哈哈……”赵殷婕乐得花枝乱颤。
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平凡而自在，任何的小事都会感到惬意、开心。
最简单的陪伴，也是最幸福的事。
“小雨。”
“嗯？”赵殷婕侧头。
“小名为什么叫小雨啊？”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赵殷婕：“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小名的呢？”
他俩其实都没有互相交换过小名，也没聊过这个话题。
“以前，你哥提到过。”曹叶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唇，“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小名的呢？
“你问我啊——”赵殷婕笑，“你别是忘了还有陆垣毅和陆爷爷了？”
啊，确实，陆家多的是知道他小名的。
要是再算上陆家二爷爷、三爷爷家的，那还有叫他“小五”的。
曹叶对于这件事也没那么多的纠结：“好吧。”
赵殷婕面上的笑容深了几分：“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名字是因为算命就留住了现在这个‘叶’的吗？我这个小名也差不多。我外公当时找人算过，说我命中火旺缺水，而雨逢甘霖，水源充沛所以小名叫小雨。”
“也有亲戚就直接喊我名字里的‘殷’做小名的，叫我殷殷。”
“嗯，之前听二姨这么叫过你。”曹叶点头，“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什么？
赵殷婕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缘分。
“雨逢甘霖，水源充沛。”
“哈！”赵殷婕都给整无语了，“你还挺会联想的。”心里却是在冒泡，甜滋滋的。
曹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对吗？”
“很对。上天早就把我们牵一块儿了。”
所以，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未来，也一定会如甘霖一般，幸运、顺遂。
*
两人到了餐厅，是一家自助烤肉。
赵殷婕挑眉，好，这很叶曦柠。
“赵姐~~”叶子一把抱住了赵殷婕，整个人都贴着赵殷婕，让曹叶不得不外旁边挪了挪，“赵姐，我可想你了~”悄悄侧头打量了一下曹叶，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曹叶有些无奈，果然闺蜜这种生物一直都是男朋友的天敌。
赵殷婕捏了捏叶子的手心:“我也想你~选好吃什么了吗？”
叶曦柠小脑袋瓜子转得快:“我交给我对象了，就是章依乐。今天我们是来享受的，就交给他们男的吧。”
两人甜甜蜜蜜地腻歪在一起，坐下，曹叶和章依乐打了招呼，自然地接手赵殷婕的餐食安排。
眼见着曹叶点了大多都是她爱吃的，又添了两盘土豆和笋干。
曹叶脸上全是笑。
叶子凑在赵殷婕耳边:“他表现还不错嘛~”
赵殷婕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嗯，他很好。”
“啧啧啧，你怎么给我感觉你已经和他确定关系好久了呢？”
天地良心，也就才一周多。
叶子从来没见过赵殷婕这么一副小女儿家的一面，往常在她面前也都是照顾她的一方:“你看起来比我恋爱脑多了。”
“我可是才谈，腻歪一点怎么了？”赵殷婕嗔道，“你看看你，五六年了吧？还这么腻歪，我说他一句你能顶我十句，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叶子不和她争论——主要还是争不过，“吃烤肉。”
两男人给各自女朋友布菜，四个人从工作到爱好到八卦聊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
全程，曹叶喂赵殷婕，章依乐喂叶子，叶子要挑衅挑衅曹叶，黏着赵殷婕，赵殷婕也宠着惯着喂叶曦柠。
曹叶昵了一眼章依乐:管管你对象。
章依乐看见了当没看见，这么多年，每次和赵殷婕一起吃饭的场景都是这样，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赵殷婕当然没有冷落曹叶，还给曹叶烤了生蚝和鸡翅。
叶曦柠撇嘴装委屈:“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殷婕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给你烤的你最爱吃的牛肋排。”
“！！！”叶曦柠眼睛都亮了，人都嘚瑟起来了。
曹叶:……
章依乐反而有点羡慕曹叶，毕竟叶曦柠争宠可没顾上他，而赵殷婕却照顾到了曹叶。
赵殷婕怼了怼叶曦柠，小声问她:“你不给你家的烤点？”
叶曦柠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烤点什么比较好。
毕竟，爱是相互的，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没有一味地享受或者付出。
一味地享受，迟早会让一直付出的那一位感到疲倦，然后离场。
最后留下的，只有遗憾。
争宠是必然的。
气氛倒也算得上和谐。
吃完饭，就是逛街消食，这是叶曦柠的惯例。
两人难得约着在外面吃饭，当然是要多相处一会儿的，赵殷婕当然是没意见。
两位男士，有意见也不会驳了两位女士的好兴致的。
抓了娃娃，钓了鱼，互相给对方买了衣服首饰包包，看了场电影，吃了爆米花。
最后，满载而归。
叶子:“呜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赵殷婕安慰她:“想我就跟我视频。”
“你好几天才能有个正常作息的人，我给你打电话也不一定找得到你啊。”
赵殷婕:“现在能了。我要转部门了。”
“真的？”
“假的。”
两人笑，叶曦柠忍不住小拳头锤了她一下:“你好坏啊！我都要信了！”
“哈哈哈哈哈，你咋还是这么好骗呢？”
“坏人~”
两方分开，终于能回家好好休息睡觉了。
*
赵殷婕和曹叶谈恋爱也没瞒着，大大方方的谈，前两周还有点距离，两周一过，两人就腻腻歪歪的住一块儿了。
该做的事全探索了一遍。
只是，赵殷婕微信里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陌生人，各种合作伙伴，她不是很喜欢把生活分享给陌生人。
平日里，两人虽然腻歪，也只是在私人领域腻歪而已，工作期间都没机会带着介绍给同事。
曹叶也给赵殷婕订过花、点过外卖送到她办公室，只是单纯因为赵殷婕以前自己给自己买过，所有人都没注意。
直到——
赵殷婕和曹叶在休息时间约会，被人拍了照发在工作群里，炸了！
公司凡跟她认识的，全在手机上问她，第二天更是都在围在了她桌前。
赵殷婕:……
赵殷婕很无奈:“我就谈个恋爱，至于吗？”
“哇，你都谈恋爱了！”岩哥惊叹，“我们一度以为你都出家修行了。对情爱一事清心寡欲的。”
清心寡欲？
不可能的。
赵殷婕笑:“我是个俗人。”对金钱、美色，没有多少的抵抗力。
“你是俗人，那我们岂不是被俗世淹没了？”
“就是啊，赵姐！你也太不厚道了！”
“多久了？哪的人啊？”
“帅不帅？照片就看到个背影。”
“那必须帅啊！赵姐眼光能差？姐，啥时候认识的？”
“……”
叽叽喳喳，吵的她头疼。
赵殷婕冷下脸，手里的文件“啪塔”一声掉在桌上。
周围声音一静，赵殷婕复又笑道:“知道你们想八卦，后面会有让你们知道的时候，先工作。昨天晚上的新闻整理出来。”
“小任，实时报道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