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害惨我女儿之后,娘娘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沐浴。”韩夫人往日精明势利的眼睛此时红肿着,里面的怒火,浓烈的让她心惊。
“你知不知道,大夫说,我女儿再也站不起来了啊!”
云舒怔了怔,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她目光茫然的看向一旁的殊儿,见面前的小丫鬟亦是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方才意识到,她以为听错的消息,竟是真的。
韩夫人大哭着冲过来扯她的手臂。
“我害了你,你要报复我们,有什么冲我来啊!你害我女儿做什么啊!”
“明知道殿下是什么性格,你还敢让我女儿帮你买药!”
“你当初都敢让她帮你,现在怎么没勇气过去看看她现在被你害的有多惨啊!”
“她站不起来了啊!她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了啊!”
“她才十八岁,你告诉我,她做错什么了啊!”
这些话似有温度,像是从她的耳边刺入心脏,声声控诉,字字泣血,戳心。
一瞬间,她脑海中嗡嗡作响,铺天盖地的悔意从心脏淹没全身,胸腔里似有利刃在绞。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么能害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崩溃的韩夫人拉着她往韩彩月院中而去。
云舒没有丝毫反抗,浑浑噩噩的被她拖着,直到她终于走到熟悉的房门前,她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敢走进去,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怖的事物,只要多看一眼,她便会彻底万劫不复。
韩夫人大哭着推开门冲进去,云舒浑身僵直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大夫的口中,一字字吐出冷血的诊断结果。
“哎,伤到了脊柱,不是我不想救,是真的没有办法。”
“养?养也没用啊,她这是被打伤了神经,又不是骨头,她现在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了,日后应该会大小便失禁,你们最好多派两个人伺候。”
“平日里多帮她翻翻身,免得时间长了长出褥疮。”
“她这是从腰部开始就被打坏了,神仙难救啊!”
……
冰冷的感觉漫上心头,她胸口急遽起伏,喉头干涩滚动,身体震颤,内心彷佛在经历着寸寸凌迟。
“娘,我怎么听见外面有人的声音。”门内传来韩彩月虚弱的声音。
“你刚才是不是去找云舒姐了啊。”
“你别怪她,她说了我可以不帮她,是我自己自愿的。”
“她刚刚也想保护我的,只是会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没有想到。”
云舒浑身僵直的站在那儿,不敢置信的听着里头的人,为她说着开脱的话。
为什么啊?
明明就是她的错啊,她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
她为什么不怪她啊!自己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是她自以为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小心一点就不会被人发现,是她低估了那个男人的心狠手辣。
都是她的错啊!为什么她不怪她啊!她快要被她害死了啊!她为什么还不怪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