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以为是吓到她了,于是又收起折扇,拱手笑道:“在下是丞相府的三公子,诸葛紫宁,敢问姑娘芳名?”
空气静了几秒,可对柳之来说,却度秒如年。
“姑娘若是不着急回去,可否陪同在下一起去逛灯会如何?”
那名胡服男子误以为眼前这女子是害羞了,才一直不说话,于是用折扇轻轻挑起他的下颌,温柔地道:“姑娘不必害羞,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一睹姑娘芳容而已。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逑个屁!如果小元在身边一定会这么说的。不幸的事,小元不在啊。柳之有口难言,只好顺着他抬起头,眉头微蹙,虽有面纱遮住,但那半张清秀的容颜,若隐若现,已然引得那胡服男子无数遐想。正当紫衣男子打算伸手摘掉面纱的时候,却见身旁有人突然起身,径自撞在了眼前女子身上,撞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知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拉住他,说了一句“小心”后又回头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姐姐刚来京城,多少有些不懂事,还望公子原谅她。”说罢又转过头去,对扮作女子的柳之道,“姐姐,我们不是来找姐夫的吗,快走吧,不要让他等着急了,不然姐夫会怪罪于我的。”
“……”柳之。
被她这么一说,那胡服男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手悬在半空中,一脸铁青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
知月刚出了酒楼,便对柳之笑道:“一墨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
“一墨扮作女子比醉仙楼的最有名的歌姬还美,不如一墨以后以女子身份去醉仙楼讨生活吧?想必有不少达官贵人给一墨打赏……”
“知月姑娘,你就别嘲笑我了。”
柳之说罢苦笑,他一想起刚才的情形就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之后每走一步都更加小心谨慎了,生怕再与人撞上,产生误会。
“我没嘲笑,若我是男子,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一墨的。”
他的脸更加红了,红的一塌糊涂。
“一墨,等我一下。”
知月话音刚落,便走向卖冰糖葫芦的摊子拿了两串,付了钱,转过身递给他一串,眉开眼笑道:“我不说了,给一墨,吃串糖葫芦去去火气!”
“……多谢。”
柳之和知月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在热闹的夜市漫无目的地走,似乎都忘了今夜此行的目的了。
知月突然问道:“一墨,你之所以愿意穿这件女装出来,其实是为了怕见到小元吧。”
“姑娘如此想也没错。”
“你和小元的关系真的这么好?难道你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柳之嘴里含着糖葫芦,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温柔一笑道:“我与小元不过认识三年。虽比不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亲如手足,无话不谈。”
“也难怪。毕竟你家人都死光了,能有一个说话的活人陪着,倒也不错。”
“知月姑娘……”知月从话里反应过来时,柳之眼唇含笑,似有惊讶之意,“我好像从来没有和知月姑娘说起过家里的事,知月姑娘又是怎知我家里的情况?”
她愣了愣,眼睛在街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摆摊算命的半仙那儿,眼睛一转,煞有介事地道:“我找人算的!他……他说了许多一墨的事情后就不见了。好奇怪啊?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一墨,你觉得呢?”
柳之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摇了摇头,竟不可置信相信了她的话,而后跟她一起胡扯起来了,想了想道:“我猜他或许、大概、该不会、是不是、可能、也许已经出城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人间这么大,看来找不到他了,欸!他算的好准啊,我本来是想找他算一算我的姻缘如何,看来没希望了呢。”
知月甚至还十分惋惜的叹气。
柳之微笑着宽慰,道:“知月姑娘不要气馁,姑娘这般活泼好动,仙姿玉貌,想必姻缘不会差的。”
“不用一墨说,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说罢,她三下五除二就把冰糖葫芦吃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