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誓默默的点了点头，“是的，解决了我很多心中的疑惑，不过对于这一点，他也从未提起过。”
安是澄苦笑一声，“呵。”
“其实最荒诞的地步莫过于此，凌子轩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个男人只有自己的目的和行为准则，而神光王座那些疯子却把他思想最腐朽的地方完全解放出来。”
“认为只有光可以普度众生，为此甚至可以摒弃一切，消除一切反对他们的人，我实在难以理解。”
秦非誓眉毛微微侧弯出一个弧度，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没事的，是澄，我们本来就对这个世界认知颇少，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我们难以理解也正常。”
听到这里，安是澄也重新振作起来，“是啊，感觉未来总是那么美好，我们总会成功的。”
“根据你们的情报，神光王座他们是盘踞在会稽，山东，华亭附近？”
“是的。”
突然，秦非誓眼神一凛，两条眉毛搅在一起，像在眉心处打了一个死结，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随之转头看向安是澄，接下来是一阵连呼吸声都听得到的沉默，这股诡异的安静仿佛令在场的两个人灵魂出了窍。
过了许久，秦非誓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才缓缓开口:“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之中的情报或真或假？”
安是澄立刻察觉到了秦非誓的用意，咽了咽唾沫，“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其中有卧底？”
“是的，根据我的经历，暗十字公会的两大骑士竟然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徽州，poker killer的人在江陵对我展开追杀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这两件事其中必然有联系。”秦非誓刻意压低了声音，意在想让自己的说辞更加贴切。
就在一瞬间，两人仿佛身处绝境般的压抑，变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生死在他们眼中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还是安是澄先迈出了一步，他先摆脱了这种负面情绪的控制，以安稳的口吻对秦非誓说道:“冷静，我们超自然协会的处境本就悬于刀尖之上，其实这一步我也不是没想过。”
秦非誓也调整了心情，淡淡的说道:“也许是我危言耸听，自欺欺人，你就当我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吧。”
“不。”
“我相信你的直觉，这很有可能，秦非誓。”
“啥？”
一开始秦非誓以为安是澄说出这种话只是为了安慰他，只不过发现安是澄的眼神竟然格外的认真和坚毅，看来一切离真理又接近了一步。
“喂喂，是澄，不要因为是我提出来的猜想就全然相信。”秦非誓一脸不解的说道。
此话一出，安是澄尴尬的笑了笑，“哎，不是这样的，这个猜想是有理有据的，我们超自然协会非常缺乏像杨焕那样的人才，因此，特别容易被精神系超能力者袭击，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会引起我的警觉了吧。”
“不过还有一点，你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言罢，秦非誓眼前闪过一丝光芒，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靠近安是澄的耳畔，轻声细语的说了一些话。
听到这话，安是澄瞬间瞳孔地震，随后慢慢恢复神态，沉稳的说道:“这件事你我都不要大肆宣扬，还有思考和回旋的余地，那我们说好了，明天晚上，我带你去会见会长。”
“届时，我们把一切隐秘细枝末节联系到一起，毕竟这关乎着我们的未来。”
安是澄深吸一口气，随后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耽误了你那么久的时间，接下来我要工作了，你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秦非誓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前者了，让我欣赏欣赏你的工作状态，反正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你在一起能让我思考一些事情更加顺畅。”
安是澄温柔的说道:“过奖了，你也辛苦了，经过这么多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嗨，这不还是一点事没有？”
安是澄的视线慢慢移到了秦非誓被白布包扎的左臂，后者只觉得露馅，眼神漂浮不定，嘴里顿时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安是澄只是轻轻一笑，随后转身离开，立马投入工作状态。
……
直到晚上，安是澄才和秦非誓从这栋大楼里出来。
“抱歉，麻烦了你一整天。”
“有什么好麻烦的，应该的，毕竟我们是知己。”
“拜你所赐，我今天一天都过得很愉快。”
秦非誓也应声附和道:“我也是，明天见。”
“什么明天见，我家离那个医院顺路，咱们继续聊一聊别的，不要一天都整的那么压抑。”
听到这话，秦非誓也卸下包袱，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聊了一路，直到城市闪烁起霓虹灯，路边的欢笑声此起彼伏，灯火通明的夜市不禁令人心神向往，安是澄突发奇想的说道:“想必也是，自你童年之后，走的路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吧。”
“被禁锢久了，看什么都是孤独的。”
“但现在不会了，超自然协会的所有人就像一个家，就是你值得托付的对象。”
“当然，也就现在而言。”
一刹那，绚丽的烟火绽放在夜空中，两人完全看清楚了对方脸上的笑容，指着对方微红的脸颊，彼此都笑得更大声了。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我就住在这边上的碧桂园。”
“有空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再见。”
安是澄走后，秦非誓只感觉心里少了什么，寂寞和孤独一瞬间填满胸腔。
随后他愣了愣，“我怎么又这个样子？有谁会看得上我颓废的模样，或许安是澄那个臭小子又要向我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我可不要酿成这样的局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人被禁锢久了，看什么都是……自由的。”
秦非誓顺着夜路哈哈大笑，那阵笑声中却不免有几分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