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耐,“琴酒,组织应该不至于没有你就无法运转。”
不过说归说,降谷零却也没有再去动他的手机,直到他听到里面传出一道女声。
“你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为他做手术了吗?”
宫野志保的声音。
琴酒居然在看手术过程的监控记录。
当时看到摄像头,他只当琴酒是不放心,担心他在手术中途做什么小动作,也没去在意。
可现在看琴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手术的全过程,降谷零说不出的别扭。
一想到他在中途那些糟糕的表现,降谷零甚至都想叫诺亚方舟永久删除这段监控。
他深呼吸,最后还是没忍住,“放心,我什么都没做,如果我真想做什么就不会让你还活着。”
熟悉的嘲讽,但琴酒却听出几分急切,似乎是在担忧他看到什么。
四小时的视频很长,琴酒想了下,干脆直接把进度条拉到最后。
这让他看到掉落的针头,和那个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吻。
很不错的场景。
暂停在这一画面,琴酒把手机扔给降谷零,“什么都没做?”
细想整个过程,降谷零没觉得他有什么动作值得怀疑,狐疑地低头,下一秒他想也不想绷着脸删除监控视频。
琴酒提醒他,“电脑也有备份。”
最后这份监控记录依然没能完完全全消失。
但降谷零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去考虑那个监控的事情。
本以为按琴酒的身体素质,照顾他不会花费多少精力,但可能是因为这是他第一场开胸手术,技术不过关,琴酒伤口感染反反复复。
甚至几次渗液。
唯一值得庆幸得是那些危险的并发症没有出现。
最初最危险的三天过去,琴酒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恢复,降谷零终于能松口气。
这三天他一直陪在病房里,几乎没有睡过一觉。
不是为了照顾琴酒,只是单纯无法入睡。
一闭眼就是刺耳的警报声,睁眼后只有看到监护仪平稳的数值才能让他松懈下来。
本以为他终于能够安心睡下,但第四天晚上他依然在闭上眼的瞬间听到绝望的警报声。
他睁开眼,条件反射看向监护仪,上面红色的数值出现重影,他心头一跳,凝神才看清,是正常范围内的数值。
“波本。”
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降谷零并没有多大反应,他转头看向床上双目清明的琴酒,“晚睡不利于伤口愈合。”
琴酒像是在向他承诺什么,凝视着他,“我还活着。”
降谷零怔住,他抬手抚面,“我知道。”
果然时常看向监护仪的动作还是让琴酒察觉到什么。
他也知道他的状态不对,闭目眼前就是喷涌的血色,耳边开始出现幻听。
很明显的过激反应,但他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很清楚,琴酒还活着,是他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夺回来,但他依然无法摆脱琴酒濒死的场景。
大概过段时间他才能自愈。
面对降谷零的沉默,琴酒掀开被子,拉住降谷零的手贴在自己胸前。
他早就想这么做,但伤口的反复和波本永远紧皱的眉头让他无法动作。
“那么就不要忽视它的存在。”
降谷零不语,安静地感受着手下平稳的心跳,强健有力,是正常人应有的频率。
皮肤是温热的。
他的意识忽然有点恍惚。
“琴酒,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