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站定在洗手台镜子前双手挣脱出束缚带,与宫野志保对视着。
表情是宫野志保从未见过的冷然,她猜不透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看到那张纸条,她知道“安娜”是组织派来试探她的人,她猜到组织会有新项目需要她负责,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还会特地让人试探她。
这次的项目比起以往的项目而言都要重要?
不过现在比起这些,宫野志保更想不明白面前人的态度。
完完全全欺骗她后为什么要向她透露身份,她可不觉得组织的人会真切对她产生歉意。
又是一种试探手段?
第一次得到的友情却是这般结局,宫野志保比起伤心难过,更多得是果然如此的认命感。
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真正的友谊。
没有监控,宫野志保不再下意识克制情绪,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眼眶悄然变红。
见女孩死死盯着她,眼中充斥着怒意和失望,降谷零叹气,还真是做了件坏事。
但可惜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更坏。
食指竖起虚空立在宫野志保嘴前,打断她接下来想要开口说的话。
在宫野志保冷冽地注视下,他撩开发丝,始终被头发掩盖的衣领处明晃晃别着窃听器。
他眨了下眼,温柔地拉着宫野志保衣袖进入隔间。
“志保,你能不能把我松开。”
说着他打开手机备忘录举到宫野志保眼前。
【抱歉,关于欺骗了你的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明明声音带着哭腔,面上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不出情绪。
这种人一句话都不能相信。
这样想着,宫野志保也拿出手机,“不行。”
【你到底想做什么。】
“求求你了志保,我知道你其实是被威胁的对吗?”
【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罢了,艾莲娜医生的女儿】
从贝尔摩德口中得知宫野志保有个姐姐叫宫野明美,降谷零就明白眼前女孩的真实身份。
既然如此,当年宫野夫妇所说得有集团资助他们研究,或许就指得是组织明面上伪装的身份。
而他当时虽然被宫野明美拉到一边处理伤口,但宫野夫妇声音并不轻,他清晰地听见他们说过资助方的名字。
——乌丸集团。
掌控半个日本经济的大财阀。
说实话意识到这一点,降谷零整个人都蒙了,如果他儿时那段记忆没有出错,就证明大半个日本高层都与组织有联系。
跨国犯罪组织的大本营可能就在日本,这简直像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但这反而让降谷零的信念更加坚定。
——垃圾都给我滚出日本。
同时他确信他必须得到宫野志保的信任。
会让集团亲自邀请资助,宫野夫妇的研究绝不简单。
而贝尔摩德口中需要雪莉接手所谓不愿看到任何意外的研究应该就是指宫野夫妇的研究,看来宫野夫妇已经出了意外无法继续那项研究。
这么看来或许那就是组织的核心研究。
那么宫野志保就是现阶段他能获得这项研究相关情报的唯一渠道。
想到这些,降谷零眼神柔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志保,我们一起逃吧!”
【或许你不知道,如果你父母曾经没有搬家,我会成为你姐姐的幼驯染】
被眼前的文字惊到,可宫野志保却认定这也许也是试探的一环。
她顺着降谷零演下去,“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尽快解决你的需求,不要妨碍我的实验。”
【不用再用这种劣质的谎言骗我,直接说出你真正的目的】
知道她在警惕防备自己,降谷零并没有失望,如果不是这种态度他才要怀疑雪莉本身这个任务是不是就是对他的试探。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他在以命相赌。
赌宫野志保对组织并非绝对忠诚。
“可,可是,志保,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只有我在把你当朋友吗?”
【这件事并非编造,你可以问你姐姐,曾经是否有个爱打架经常受伤的黑皮男孩,不过现在时间不多,需要证实的话请尽快】
不用证实,宫野志保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曾经组织还没有把自己送来美国留学时,姐姐给她当睡前故事一样说过有个男孩总会受伤,明明打架很凶,却会在妈妈给他处理伤口时掉眼泪。
她还记得当时姐姐会突然提起那个男孩,是因为君度跑到姐姐面前问过她是不是有过一个幼驯染。
自那次姐姐想起男孩的事后,她便时不时能听见那个男孩的事情。
但她却无法将那个倔强的男孩和面前的人联系起来。
但知道男孩存在的只有她,姐姐,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