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便不会出现蟾蜍泛滥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多瘾君子变成怪物。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魏来,世界不该是这样……异学会也……不该是这样……”
丁一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歪过头,闭上了眼睛。
“喂?丁一!”
魏来吓了一跳,他赶紧站起来,拍打着丁一的脸蛋。
心跳仪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提示声。
“心脏停搏。”
“心脏停搏。”
“心脏停搏。”
车里的医生赶紧站起身来,推开了魏来。
“请让开,交给我们。”
医生们不停按压丁一的胸口,进行心肺复苏。兴许是觉得站在床边使不上劲,医生直接跳到了病床上,不停按压着。
医生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的体力似乎也有些透支了。
可是,他的双手依然在一刻不停地按压丁一的胸口,大声吼叫着:“不要放弃,马上就要到基地了!你能活,你能活!”
“让开,我来。”
魏来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接替医生的工作,按压丁一的胸口。
此时,丁一的肋骨早已经不知道被按断了几根,魏来阴沉着脸,有节奏地按压着丁一的胸口。
“丁一,别睡!”
“丁一,醒一醒啊!”
车上的人都在呼唤着丁一的名字。
汽车终于来到了基地,医生们一边给丁一急救,一边将他推进了基地的医疗室内。
“全都给我送过去,所有可以用来治疗的诡异物品都送过去!”
“丁博士,这不符合规矩。”
“我儿子都要死了,你在这时候和老子讲什么规矩?”
丁学民站在走廊的尽头,和安保室的主管争吵着,他带着自己的手下,从收容室内抢出了无数仪器。
魏来则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坐在走廊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抢救中”的灯光。他看着特工背着各种诡异物品,在急救室内进进出出,忙碌得就像是正在搬家的小蚂蚁。
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魏来抬起眼皮,黑眼圈似乎又浓了不少。
丁一被放在了平床上,推出了治疗室,医生在他的脸上盖上了一块白布。魏来手指微微颤抖,他紧紧捏着拳头,这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儿子,我的儿子!”
丁学民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抱着丁一的尸体大声哭泣。魏来没有说话,没敢看父子二人一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魏来冷哼一声,离开了基地。
……
丁一的葬礼如期举行。
前来送行的人大多都是丁一的同事,丁学民站在丁一的遗像边,接受所有亲友们的问候。
魏来给丁一鞠了一躬,走过丁学民的身边,却没有找到丁香的影子。他像是猴子一样,到处乱窜,终于在礼仪厅的外面看见了丁香。
丁香看了一眼魏来,又指了指隔壁。
“魏来哥哥,为什么他们哭得那么难过?”
隔壁的礼仪大厅里哭声悲痛,而丁一的礼仪大厅则安静了不少,可能是因为来参加吊唁仪式的人,都是特工的原因。
他们见惯了生死,每年不知道要参加多少次战友的葬礼。
“因为他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吧?”魏来蹲在丁香身边说道,“他们今天是来送走他们亲人最后一程的。”
“确实呀,如果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我也会很难过,但是我不会哭。”
“为什么?”
“我哥哥和我说过,他是一个军人。军人就要勇敢,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人民而奉献自己。我是军人的妹妹,所以我也要勇敢,我不能哭。”
丁香抬起头来,瞪着大大的眼睛,声音颤抖地问着魏来。
“魏来哥哥,你是我哥哥的战友,对吗?”
“当然。”
“我哥哥勇敢吗?”
“勇敢。”
“他会害怕吗?”
“不会。”
“他是为了保护人民而牺牲的吗?”
“是的。”
“那我没什么好难过的了。”小姑娘倔强地抿着嘴唇,用手背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我哥哥只是完成了他的梦想。”
魏来咧嘴一笑,轻轻摸了摸丁香的脑袋瓜。
殡仪馆种植的全都是松柏之类的常青树,在其他树木的树叶都已经开始泛黄掉落之时,他们依然是郁郁葱葱的一片。
魏来总说,世界就是如此。
而丁一却总说,世界不该如此,于是他用自己的一生去践行着自己的信念,按照世界的理想去生活和行事。
——这才是丁一最大的勇气。
魏来的手机此时响起了提示音,他拿起手机,原来是自己设定的日程闹钟响了。
上面提示。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