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南！你是不是工作不想干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叫你做的方案你什么时候交给我！”
办公室里，老板的咆哮声几乎可以震碎玻璃。
阿南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象征性地点点鼠标，敲敲键盘。他回头看了一眼老板，笑眯眯地点点头。
“快了。”
“快了？快了是多久？”
“马上。”
“那你是做好了？”老板的分贝总算降低了一点，“现在传给我。”
“好的。”
说完，阿南移动鼠标，在电脑桌面上新建了一个文件夹。
老板拉长了脸，气愤道：“什么意思？你到现在才开始新建文件夹？”
“嗯。”
“你还有脸嗯？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滚。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设计师还不好找吗？真以为自己了不起是吗？”
周围的同事全都低下了头。
他们不敢插嘴插舌，生怕战火会一不小心烧到自己的脚下。
阿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新建文件夹。
文件夹里莫名地多了一个视频文件，他双击鼠标点开文件。
屏幕上，老板正在面红耳赤地说着些什么，只可惜视频的声音没有打开，谁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老板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那上面居然是自己，“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哼哼。”阿南冷笑了一声，“你不记得了？这不是你昨天晚上说的吗？”
阿南放开了视频的声音。
老板那充满愤怒的声音响彻全场。
“你们要从客户的身上赚钱，而不是从我的身上赚钱！”
“现在可一直都是我在养活你们，你们居然还敢和我挑三拣四的？”
“从现在开始，普通员工在我这里押一千块钱，主管在我这里押五千块钱。”
“这些钱是你们的保证金，所有人签对赌协议。凡是这个月业绩不达标的、任务完不成的，这一千块钱谁也拿不回去。完成业绩和任务的人，才可以从我这里拿回钱。”
“另外，你们不要以为业绩只与销售部和市场部有关，以后你们其他部门也要一起帮着做销售任务，每天你们都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与销售市场一起拜访客户、拓展渠道。”
“所有人严格考核，凡是迟到的人第一次扣一百，第二次两百，第三次四百，上不封顶。按时下班的人，同样标准扣钱。”
“好了，不要废话了。现在开始，所有人把钱交上来。”
“没有现金？没有现金就给我转账，这里有POS机，刷卡也行。”
老板的声音从电脑音响里播了出来。
咄咄逼人的架势，不容置疑的语气，极端离谱的要求。
员工们一脸诧异地看着阿南，谁也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老实人，居然会偷偷拍下这样的录像。
老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森，他推开了椅子上的阿南，赶紧动手删掉了那部录像。
“你是怎么拍的？”老板气鼓鼓地说道，“当时不是让你们所有人上交手机的吗？”
“哦，对呀。”
“你是怎么拍的？”
“你知不知道啊，你刚才的所有操作里有多少是违法的？如果我上交给劳动监察局，你猜他们会干嘛？”
“什么也不会。”老板冷冷地看着阿南，“把录像的所有拷贝给我。”
“再见。”
“赵向南，你敢！”老板怒声呵斥着，“你到底有没有法律常识？偷拍的录像是不能够当做证据的，我可以告你侵权。”
“谁说我要去劳动局告你呢？我要直接传到网络上，然后让你体验一下当明星的乐趣。”
“你敢？”
“当然敢。”
阿南自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老板追了出去，大声吼道：“大张，小王，堵着门口！”
话语刚落，老板的两个狗腿子立刻冲了出来，堵在了公司大门。这两人和老板沾亲带故，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依然能做到管理层。
公司的其他员工也彻底懵逼了，但是迫于老板的淫威，以及生活的压力，他们不敢帮阿南说一句话。
现在的工作可没那么好找。
如果和这个老板闹翻，丢了工作，那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有第二份工作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个老板如此，那一个老板也一样，在哪儿干不是一样的命呢？
老板走到阿南的身边，语气稍微缓和一些。
“阿南，我可以给你钱。”老板低声说道，“这些录像如果传到网上，会让我的公司被人骂的。现在的生意难做，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给客户们知道了……”
“不行。”
“三万块，删了视频。”
“不行。”
“四万？”老板皱了皱眉头，“你也太贪心了。”
“我只要你把这个月欠我的加班费还回来，还有那什么狗屁保证金也退给我，仅此而已。”
“你说什么？”
老板愣住了。
阿南的加班费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小一万而已，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万块放弃四万的封口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