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起了又退,反反复复,很是折腾。
平叔拿了一颗药和水,站在边上看少爷给她掖被角,神色复杂。
小席是早上抱回来的,医生早就请好了,只等他们回来。
低烧开了点退烧药,其他的没事,就是说她状态不太好,受到了惊吓,让她静心休养。
平时无法猜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他的立场也说不了什么话。不过看医生的样子,他们之间还没有发生更离谱的事。
哎,是他老了,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她人没醒,药片没办法吞,贺榷皱眉,把药片扔进了水里化开。
给她喂的时候,她嘴唇一抿到异常苦涩的药味,便蹙眉吐出来。
人都没醒呢,药都不肯喝,要是醒了,估计又得躲。
贺榷捏着她的两颊,将那一小口的药水倒进去,合上嘴巴,不让它流出来。
平叔看他这操作,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还是个孩子!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平叔端着空碗出来,看到是王离进来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最近每个人都脸色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哥呢?”王离双手握紧,目光朝二楼看过去。
“在小席房间,她有点低烧,刚喝了药。”
王离的眼睛看着一口席安意的房门不动,直到里面的身影出来。
扑通一声,他跪在地上。
贺榷把房门轻掩,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越过。
“贺哥,是我办事不力,我来请罪了!”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贺榷在桌面上端了一杯咖啡,气味浓郁,他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我上课的时候,一时贪玩没有跟着她,让她遭遇那种事,是我的错,贺哥要打要骂都可以!”王离此时很是痛恨那时的自己,放松警惕,为了打球,长时间任由她脱离视线,害她经历无妄之灾。
这件事,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自从告诉完贺哥之后,他的内心就备受煎熬,尤其是贺哥回来后,把她带走,他越发焦躁不安。
是他,让她遭受了这些事情。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承受住贺哥的滔天怒火?
一大早,他就赶过来了,一是认错,二是确认她的状况。
贺榷端着咖啡,走到他面前,平静地外表下凛若冰霜,砰的将咖啡摔在他面前。
褐色的咖啡溅开,落在王离的衣角上,杯子碎片四处炸开,他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眨。
“王离,你这次真的很失职。以后,她的事不用你管了。”他的语气平淡,却格外诛心,“你的能力匹配不了你的岗位,换个地方待着吧。”
心神一晃,王离只觉得有一刻,他的灵魂从身体出来了。贺哥,从来没有这么罚过人。
是他活该,他接受一切安排。
“安意的事,最大的过错是我,你不必过多自责。”说完,贺榷踏步去了她的房间,“回去吧。”
王离忍了忍内心的翻滚,忍住了想去看她一眼的冲动,起身离开。
小安意,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了,以后要好好的,你王哥不能陪你一起玩了。
贺榷看着她额头冒出的汗,知道她又做噩梦了。拿着纸巾给她擦拭,亲了亲她额头,安抚着她。
他不能怪任何人,除了自己。
吃完药好了很多,席安意起码已经可以安睡了。苍白的小脸又小了一圈,好不容易补起来的那点肉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