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认了,现在乌程可是衍朝治下的城市,她也没有不打家劫舍就浑身不舒服的爱好,踏踏实实地在这苟一段时间,也挺好。
毕竟动静不能闹得太大,闹得太大被黑羽卫发现,卫茗徵就会注意到她,她摁着离秋月的安生日子就要到头了。
“你回来了。”离秋月闲得没事,正在家里绣花打发时间,见沈飞阳拎了肉和菜回来,便迎了迎她。
“嗯。”沈飞阳摘了芦草编的范阳笠,挂在墙上,看着上面的缨子,突然有种自己是回大哥家的武松的既视感。
离秋月原先还真叫过她“二郎”,想起这事来,沈飞阳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今日我在乌燕坊寻了个差事,一个月四两半的银子,你往后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告诉我,我回家前给你带回来。”
沈飞阳顿了顿,轻声道:“你的身份敏感,现在乌程又在衍朝治下,最好不要随意出门。”
离秋月点头,转而说道:“我在家无事,也绣些绣品,等攒够了一打,你再拿去布庄绣坊换些银钱回来,也免得只有你一人劳碌奔波。”
沈飞阳默然,想了想,反正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不想着出去乱跑,随她干嘛,便点了点头,随口嘱咐道:
“若是累了也不要勉强,仔细着点眼睛。”说罢,便去厨房烧火做饭了。
元狩二年四月,衍军一路向南推进,前线频频传来捷报,许多楚国地方官只觉得大势已去,有的早早地便投了降书。
也有那不死心的,从一些早年被分封到地方的藩王中,推出来一两个离氏的旁支子弟,尊其为新帝,意图逆风翻盘,重拾楚国河山。
然而最终结果仍是计划流产,衍国人兵强马壮,军队训练有素,纪律极高,几乎没怎么遇到顽强的抵抗,便打过了海西道,直奔番禺、静江而去。
眼看着这场卫茗徵计划打三年的战争,要在两年之内落幕,各方世家势力心情都很复杂。
因为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南方许多世家大族,都是如何被卫氏以“劳动改造”之名整治的,南方不仅没起乱局,反而在衍朝治下更加和谐。
有些世家大族都开始担心起,等元狩帝腾出手来,是不是会对他们开刀。许多南方世家甚至自发地组织起“义军”来,对抗衍朝的军队。
不过,江湖武人就算凑在一起,又怎会是身着全甲、训练有素的军阵士兵的对手呢?
识时务的世家早就乖乖地花钱消灾,不识时务地还想负隅顽抗,最后连劳动改造都没捞着,落了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但这些是是非非,都和远在乌程蜗居的沈飞阳没什么关系,沈飞阳最近比较愁的是另一件事。
她以男子身份成了冯家外室的护院,日常的职责就是做壮丁保护冯小郎的安危,然而她的雇主,这位富商的私生子冯小郎,有个风流的爱好,那就是没事逛青楼。
甚至还曾经大方地表示,老叫沈飞阳在门口守着也怪不好意思,想请沈飞阳一起在青楼快活快活,不过被沈飞阳拒绝掉了。
于是她的工作日常,就变成了在宵禁之前,站在醉春楼的小桃红房门门口,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被迫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站在外面当门神。
还要遵从夫人的指示,提醒冯小郎宵禁前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