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子芝猛的跳起来,用拳砸到天花板一块瓷砖上,哐当一声响,那瓷砖掉了下来,碎了一地,看起来狼狈又凄惨。
河西探出脑袋看了看,又缩回去了。
吧嗒声不再有,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厉薰以为只是某只小动物,不想赶尽杀绝的时候,又吧嗒了一声。
这下恒子芝也不能忍。第二拳下去,天花板破了个洞,上面正好通风口的部位,露出黑洞洞。从黑洞里掉出来的,是一个丑娃娃。那丑娃娃像是掉进臭水沟里很多天了一样,露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盯着黝黑的眼睛,空洞的看着面前的空气。浑身上下找不出来一块好布,胳膊和腿的关节部位有破损,棉花露出来一些。猩红的嘴唇上露出尖利的牙齿,看起来诡异又恶心。
厉薰正想着准备从楼下店面里借一只扫把将这个丑娃娃扫走,陡然看见娃娃眨了下眼睛。厉薰浑身都竖起了寒毛。虽然她接受过正统的唯物主义教育,但遇到这样无法解释的事情,总还是会胡思乱想的。
“装神弄鬼!”恒子芝一脚将丑娃娃从窗户外踢飞,飞到了几百米之外的臭水沟里,消失在俩人眼前。
两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到洗手间,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哗哗的洗澡水的声音,心里不约而同有个声音在咆哮,“天哪,他们两个真的在共同沐浴。”
天渐渐黑下来,衢山冲完凉出来,看看屋子里已经改变了装修的样子,大吃一惊问道,“怎么才一会,屋子就变样了。”
“你没听见刚才的声响?”厉薰懒得说话。恒子芝问道,“刚才就是我将天花板打破的。”
“可是为什么呢?”
厉薰从来没觉得一个男人这么好奇,一个劲问这问那,丝毫没有自觉性。
“你是涉及兰医生死亡案件的嫌疑人,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嘛?你觉得我们会什么都跟你说一声,跟你分享吗?”恒子芝道。
衢山低下头,默默坐下来,又带上了那顶红色帽子。
“你这红色帽子这么珍贵,怎么也不好好护理,你看看这破洞,这污渍,你是不是带着帽子跳下水道了。”厉薰问道。
衢山摸摸头上的帽子,长叹了一口气,开启祥林嫂模式,“早知道我就不选择做变种了,变了之后也没得到过什么好处,真的。做常人的时候,我身体瘦弱,一直在生病吃药,从来都羡慕那些人高马大的同学,他们可以肆意在外面踢足球打篮球,我就坐在楼梯口给他们看行李。后来机缘巧合我注射了针剂,变成了变种后,既没有发狂,也没有死掉,不过身体变得比以前结实很多,我很开心。但是我发现自己不受欢迎了。”
厉薰睁大了眼睛。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的几个女朋友都提出了抗议,禁止我再去锻炼身体,她们以为我是吃了什么保健品短期内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其实不是。我的体能跟着上来了,可是她们都跟我提出了分手,她们说她们只喜欢瘦弱时候的我,她们喜欢苍白感,破碎感。”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开放成这样了吗?厉薰心想。
“最后一名女朋友给了我这顶帽子。她用电夹板夹了几个破洞还有烫伤的痕迹,说现在的我就如同这顶破帽子,浑身都是伤痕,只有以前那个我,才是真的我。”
“我就单身到现在,一直没再找到女朋友。”衢山垮下了脸,继续道,“我曾经私自停了针剂,结果血管有几条爆开了,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做了手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