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看不懂我的剪纸,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主要体现了我的心里的一种意象和感觉。譬如我眼里看到的这个喜鹊是这个形象,在我的心里,我想把它变成另一种形象,为啥突出眼睛,就是想让喜鹊通过眼睛来体现它的与众不同。这幅剪纸还是我开店之前剪的,现在整天与锅碗瓢盆打交道,几天都来不了一次灵感。偶尔来了,就见缝插针,创作一点。”
“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手艺,开饭馆可惜了。”
盖世凯见她俩聊起了剪纸,就插话道:“手艺再高,顶啥用呢?赚不了钱。”语气显得无以为然。他无精打采地进了吧台,拧开了那个小电视。
陈占霞也自嘲道:“是啊,剪得再好,一文不值。”
“怎么一文不值呢?剪纸也是艺术啊了,凡是艺术,都有生命力,都有它的文化价值和精神价值。像这类题材的剪纸,你如果还有,给我买一幅。”
“还用买,给你送几幅。我发现柜台里面都有。”盖世凯说着,立即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卷软裱好的剪纸,走出来说道:“小时候就跟她奶奶玩纸片,剪的可多了。现在有这个饭馆,只要那个顾客要, 都送哩。”说着将这幅剪纸塞到了闫晶晶的手里。
闫晶晶打开一看,是个女人的侧面肖像,剪得维俏维妙。闫晶晶惊呼道:“哎呀,这不是吴总的媳妇马华吗?”
“对呀,我媳妇说马华漂亮,所以就喜欢给她剪像,以前还给马华剪过全家福呢。”
陈占霞见盖世凯拿错了剪纸,说吧台里面还有其他剪纸,让盖世凯找,然后对闫晶晶就说道:“放在吧台里的,基本都是我给别人准备的。我发现你的艺术鉴赏力不错,你先别急,我精心给你创作一幅,到时给你装裱好。”
闫晶晶忙说:“好啊,那我等一等,到时价值多少,我给你点辛苦费。你现在开饭馆,剪纸也不容易啊。既然你有这个手艺,一定不要因为开饭馆荒废了,要保护你的艺术才华。”
陈占霞说:“我也不想让自己的手艺荒废了,所以有空了,尽量捉一捉剪刀,哪怕是乱剪,都不想让自己的手艺生硬起来。你回去了好好拍上一张你的照片,我给你剪一幅肖像。”
闫晶晶说:“好啊,你先给我妈剪一幅,下次来,我把我妈的照片带来。”
盖世凯拿出一幅剪纸,打开,是毛主席像,问闫晶晶要不要?闫晶晶忙说:“要啊 ,剪得这么好,怎么不要呢?”举在手里看了看:“太好了,把毛主席老人家剪得真像!”
盖世凯酒有点大,又老话重提:“你知道不?我媳妇剪纸剪得有点神神道道了,有时候,还能通过剪纸,给人算命呢。”
陈占霞忙制止,说他酒大了,胡说。闫晶晶倒有兴趣,问怎么算的?盖世凯说:“有一年,我们村上一个小伙结婚,请她给剪喜子,结果在剪喜子过程中,她这个娃的婚姻很不好,我当时还骂了她,嫌咒了人家,结果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新人结婚那天出车祸,死了。”
闫晶晶很好奇,惊叹,见陈占霞在招呼进门的顾客,就低声对盖世凯说道:“那你问一下你媳妇,通过她给马华剪肖像,看马华的命运咋样?将来能不能给她男人生下儿子娃?”
盖世凯忙说:“行,你闲了也多来,想要啥剪纸,尽管拿。”
回想起这一幕,陈占霞突然有种直觉,闫晶晶与马华之间,可能有啥事儿。不然,那次马华怎么在自己跟前提起闫晶晶?闫晶晶怎么关心起了马华生孩子的问题呢?她俩分别在自己跟前提起对方,是什么意思?
但是啥事儿呢?
还有,当自己提到闫总这个名字时,孙丽梅怎么一下就猜到是闫晶晶?难道孙丽梅说马华最近情绪不稳定,是与闫晶晶有关吗?
“你在想啥?干嘛不吭声呢?”见陈占霞沉默着不语,孙丽梅问道。
陈占霞两眼茫然的看着孙丽梅,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马华和闫总之间到底有啥事儿,你知道不?”
陈占霞觉得自己如果把闫晶晶的那个细节说出来,就等于自己拉了闲话。为此,她故意掩饰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说说。”
孙丽梅无奈地说道:“那等于我没问。还以为马华给你说了啥呢。”
“我觉得不论马华输钱也罢,跟你闹情绪也罢,我要是你,我才不理。她如果不来玩,更好, 你心里负担也轻;如果来,输输赢赢是她的事,与你没关系啊,干嘛为这个事上心呢?”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依我看,只要你支着麻将,她不来才怪,除非她输的爬不起来。”
孙丽梅微笑地看了看陈占霞,突然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