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银锞子足有二两,是天成半年的月钱。
萦绕在红英心头的困惑,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难怪婆婆如此殷勤热切,小心周到,便是红英都忐忑起来,捏着被角讷讷道:“这被褥不够软和,还是换我那床喜被……”
婆婆拉了红英的手,摇头笑道:“说的什么傻话,喜被哪能给外人盖,换床干净被褥就成了。”
说着,她将银锞子塞进红英手心,拍了拍她的手背,叮嘱道:“银钱你仔细收好喽,留着日后去镇上买小院儿。”
红英用力地点点头,将银锞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天成说,要攒钱去镇上买个小院儿,把红英和娘都接去过好日子。
于红英而言,只要能和天成在一块儿,就是好日子。
红英铺好床,又去橱里拿了新枕头,还将屋里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尤其是那面铜镜,她里里外外擦得一尘不染。
红英不怎么会打扮,平日里就用一根木簪子将头发绾起,也不涂胭脂水粉,铜镜就像个摆设,都不大派得上用场。
可那位姑娘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的,她描了眉,抹了脂粉,就连梳的发髻也格外好看,想来是要在铜镜前,多花些工夫的。
此刻,这位描眉画目的“姑娘”正端坐在廊檐下,怔怔地出神。
时值五月,晚风温柔缱绻,暖意宜人,院里爬藤的蔷薇花开得热闹,幽幽香气萦绕鼻尖。
付玉手心攥着云翎抛给他的白瓷小瓶,只觉人生恍若一场又一场的梦。
做完兵荒马乱的噩梦,猝不及防地跌入岁月静好的梦里。
“姑娘,时候不早了,回屋歇息吧。”端着热水走来的红英,打断了付玉如脱缰野马一般的思绪。
这一声“姑娘”叫得付玉如梦初醒,他站起身来,伸手去接红英手里的水盆,低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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