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天突然黑下来,又刮起了邪风,打雷闪电的,原本冷清的客栈大堂里挤进来好些过路的人,店家因此卖出去好几碗阳春面。
邻桌的老汉一碗面吃了许久,他盯着清汤寡水又泡得发胀的面条,嫌弃地蹙起眉头,丢了手里的筷子。
恰好相熟的堂倌走过来,老汉拉住他的胳膊,抱怨道:“这什么阳春面,莫不是用刷锅水煮的?难吃死了!”
堂倌知他这人,爱胡搅蛮缠,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三个铜板一碗的阳春面,管饱就是了。”
老汉板着脸,半真半假道:“那也要咽得下去才行,我不管,你赶紧给我重新上一碗。”
“没空搭理你。”堂倌朝云翎那桌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道,“瞧见没,那可是大主顾。”
老汉“唾”了一声,笑骂道:“你个掉钱眼里的,跟你那黑心肝的东家一个德行,认钱不认人……”
堂倌没再理他,堆了满脸笑走到云翎桌边,殷勤道:“二位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大主顾”云翎头也不抬道:“蒸条鱼备着。”
付玉补充道:“鱼是喂猫的,劳烦店家做得清淡些。”
堂倌闻言,嘴角抽了抽,却还是笑着应下,麻溜地朝厨房跑去。
老汉啧啧两声,酸溜溜道:“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小老儿我辛劳半生,勉强混口饭吃,有人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不说,养的长毛畜生都如此金贵。”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云翎,抬眸淡淡地瞥了老汉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自顾自地吃着一块烙得焦香的槐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