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是真麻烦,阔气也是真阔气,揣着那锭沉甸甸的银钱,即便跑得气喘吁吁,堂倌也乐意。
客房内。
云沨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几缕被沾湿的黑发贴在白皙的面颊上,水面下若隐若现的颈侧和锁骨上,开出大片靡丽的红。
身上这些痕迹究竟是怎么来的,云沨已经记不清了,他昨晚被清棠公主灌了一杯又一杯的果酒,那些入口酸甜,果香浓郁的酒后劲却很大,他醉得不省人事,连自己怎么进的公主寝殿都不知道。
再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云沨只觉得嗓子干涩,头昏脑胀,还来不及回忆先前发生的一切,一截白皙的手腕子毫无预兆地搭在他胸口,被扯开的衣襟大敞着,能感受到温热的肌肤触感。
再怎么懵懂的少年,此刻也预感到一丝不妙。
云沨的心跳骤然加快,视线沿着那截手腕向上,一点一点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清棠公主同样的衣衫不整,珠钗配饰都没来得及取下,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少了些脂粉装扮出的雍容华贵,过分苍白的面颊透出几分病弱。
没有惊动寝殿外的护卫,云沨“逃出”了公主的寝殿,“逃出”了戒备森严的公主府,生平第一次饮酒,便闯出这样的大祸,云沨整个人都懵了。
云沨逃也似的出了公主府,一路御风疾行,脑子却乱成了一锅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将露在外面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沉入水中,有那么一瞬,云沨想到了“以死谢罪”,但转念一想,他是少主唯一的侍从,又立下过血契,是完完全全属于少主的存在,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