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莹原以为云灵会笑话她的孩子气,可她只是笑了笑,嗓音轻柔和缓:“那就预祝你,有美好的,热闹的大学生活,在大城市里交很多朋友,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干嘛啊,突然说这种话,听着怪怪的。”徐佳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突然就有点难为情,“你放我下来吧,前面就是宿舍楼了。”
“不用我背你上去吗?”云灵问道。
“你也不可能一直背我啊,我自己慢慢走就是了。”徐佳莹有点庆幸,云灵是个女孩子,要是哪个男生对她这么好,她就算知道对方是有目的,也一定舍不得放手。
到时候,真得死缠烂打了。
沈自玉跟了一晚上,越发觉得自己像个遭遇背叛,偷偷跟踪女朋友的可怜虫,冷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饿了一晚上的肚子也开始抗议,叫嚣着赶紧填饱它。
云灵对他的态度没有发生180度转变的时候,沈自玉还有心思去计较,渐渐地,就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卑微地想着只要能回到从前,他可以假装一无所知。
他心底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尚存理智的让他远离一切会伤害他的人和事,像从前一样的漠然。
可另一个声音却要他遵从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叫他去找云灵解释,向她道歉,表明自己的心意,结束漫长的“冷战”。
当他做出选择,终于鼓足勇气对云灵开口,云灵的态度又让他十分迷惑,怎么都不像是在生他的气,反倒像是在“渣”他。
他不知道云灵是怎么做到的,每次亲过,抱过,又当作无事发生,害他患得患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真的够了,他需要一个答案。
哪怕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种种迹象表明云灵就是在玩名为欲擒故纵的把戏,可他还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沦陷。
许是脑子里有太多纷繁错乱的思绪,沈自玉无意识地越走越偏,偌大的校园里总是有一些算得上偏僻的地方,没有监控,照明昏暗。
前面是一片缠绕着攀缘植物的铁栅栏,顶端的尖刺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锋锐,像是某种利器。
周遭静得瘆人,沈自玉越是想放空自己,不去听那些过分细微的声音,越是觉得自己的听力好得惊人。
他听见“吧嗒”“吧嗒”的水滴声,还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间或夹杂着指甲刮擦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沈自玉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脑海中警铃大作,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提醒他赶紧离开,可两条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在一步步朝前走着。
越靠近铁栅栏,水滴声就越清晰,清晰到沈自玉觉得这水声黏稠又沉闷。
前方一团黑影逐渐显露其狰狞的轮廓,即便看得还不太清楚,沈自玉已经觉得遍体生寒,嗓子眼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他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噩梦,那个挂在铁栅栏上的黑影,怎么会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