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躺着一位弱冠之年的公子,身着白色的卸衣,盖一张薄毯,这样的毯子产自波斯,就这么一张薄毯就能卖到白金,看来这商府真的是有钱啊。
商老爷长得白白胖胖的,这商公子却清秀瘦弱。
商老爷一看到商陆,就开始抹泪:“国医,我儿这半年只能尽些汤药,都瘦成了皮包骨头。”
漱玉微微抬眉,这位商老爷莫不是对皮包骨有什么误会,如今这商公子这样是堪堪好,不胖不瘦。
这时,商夫人跑了进来,她衣衫占满灰尘,头发凌乱,一路走来,珠翠散了一地,眼角还有泪痕,看到漱玉的那一刻,直接跪了下来:“国医,求你救救我儿。”
商夫人长得圆润。
一见她这个模样,商老爷满脸心疼地去扶她:“你又和她们打架了?”
“他们说我儿活不了了,说我们一家占着茅坑不拉屎。”商夫人抱着漱玉的腿:“国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只要能救活我儿,商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切都给你。”
漱玉哭笑不得,赶紧拉她起身:“您先起来,您这样拉着我,我如何给公子瞧病?”
商夫人赶紧松开了漱玉。
漱玉这才仔细看商公子,见他长眉入鬓,鼻峰高挺,双唇饱满,脸庞精巧,其实商老爷商夫人五官长得也不丑,只是因为肥胖让五官都变形了,整个看起来笨拙滑稽而已,这商公子倒是长得不错。
之前谢韫因为伤了脑袋也昏睡了好些时日,这类病症倒算不得疑难杂症。
他脑中的淤血没有散掉,要先扎针,再喝药,这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漱玉也不能在此处呆太久,便与商老爷说:“公子这病不算严重,脑中的淤血散了就能行,我写方子,你们按照方子抓药即可。最重要的是不要整日让他躺在榻上,天气好可以用四轮车推他出去转一转,这些都有助于散淤血。”
听到国医说这病不算严重,商老爷松了一口气:“只吃药就行吗?我适才看你施针了。”
“每几日要施一次针。”漱玉说道:“今日我替他施针了,七日之后你们送他去巫溪县。”
巫溪县离渝州城不过百里。
商老爷有些犹豫,他就怕路途上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您不能在渝州多呆些时日吗?”
漱玉笑着解释:“公子这病不是一两日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直呆在渝州的。”
一旁的商夫人一把拉住还要说话的商老爷:“我们在巫溪县也有宅子,明日我们和您一同去巫溪县,您看可以吗?”
商老爷一拍大腿,还是夫人聪明,好不容易请的国医,他们自然要紧紧地抓住,他急忙点头:“嗯嗯嗯,我们随您一起前往巫溪县。”
也不是不行,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漱玉点了点头,把方子递给商老爷:“行,明日我们辰时出发!”
商老爷接过方子,让人送来了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匣子的金条。
漱玉收了,日后爹爹开书院,自己开医署也需要不少银子。
商老爷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送漱玉出门:“香象馆离此处不愿,我送您过去?”
商夫人也跟着他们往外走:“国医可要去看看,香象馆最近新来了几个小倌,听说是从京都来的.......”
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声音,萧霆已经七窍生烟了,他大喊大叫也无人能听到,只能任由怒火在胸腔翻腾。
刚一进屋她就询问香象馆,还真是贼心不死,自己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就应该把大齐所有的香象馆都拆了,把那些小倌们发配到边疆去。男人建功立业不好吗?非要做女儿态,真是有失风化。
回来,回来,回来!自己死了她竟然没有丝毫的难过,还有心情去找小倌,这女人真的是没有心,自己当初何苦教她读书写字,就该教她女书女戒,总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胆大妄为。
真是气死他了,萧霆无声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