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幕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只要她爱惜自己的身体,苏瑾就欢欣不已,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地穿铠甲,他们身量相当,铠甲也合适,把遮面的头盔戴上基本上看不出来。
席幕还是不放心,招来了自己的亲卫交代了一下。
走之前,苏瑾语重心长地交代:“你一定要让仆人们请大夫过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你们快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苏瑾这才带着亲兵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今日是黄道吉日,天高云淡,席幕本想让仆人去请大夫,又自觉身子尚好,换了一身衣裳就自己去了医馆。
太和城被屠城之后,满城空荡荡,左懋从岭南从别处迁了一些人过来,因为有宅子和地不要银子,而且朝廷还免了三年的税银,不到半年的功夫,太和城就恢复了热闹和繁华。
席幕先寻到医馆,大夫替她诊脉之后只说是身子太过疲劳所致,开了一堆药就让她回家休息。
现在时辰还早,她便寻了一间食铺准备用些吃食,食铺里食客进进出出的。
席幕要了一碗酸汤米线,外加一份饵块。
或许是昨晚没吃,刚刚大夫又说没事,她心情舒畅就吃得越发酣畅了。
这时一个食客走了进来,垂头丧气地同掌柜打招呼,竟然还用扇子遮面。
掌柜的五十来岁,黑瘦黑瘦,笑着打趣着:“哈哈哈,古尔,是不是脸上长黑块了?”
那食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只能待会去抢五福饼去了。”
掌柜和这些食客都相熟,从柜台下面端出一个盘子,上面赫然就是一张五福饼:“我今日让人多买了两张,来,这张你吃。”
食客顿时喜出望外,掏了钱就放在桌案上:“真是多谢了,否则这黑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呢,也不知道太和城这地有何古怪的,生出这种怪病。”
掌柜收了钱:“反正吃了这五福饼就能好,也不碍事。”
“哎,来这里都是穷苦人,不是看着这里宅子地都不要钱,谁来这里啊,听说当初席将军屠城时,连猫啊狗啊都不放过,听说这里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还不是南诏人把大长公主的棺椁悬挂在墙上,惹怒了将军。”其他的食客接过话头。
“也是。”古尔寻了桌子坐下,把扇子收了起来,脸上的黑块暴露无遗。
席幕只是随便一瞟,神情就是一凛,这人的病症和当初鸡鸣山那些人患的病十分相似。不知为何,心开始扑通扑通直跳,她思索着,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错过了。
她忘记了什么?
鸡鸣山,鸡鸣山发生了什么。
鸡鸣山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的,她似乎收到了什么公文。
脑子里瞬间变成了浆糊,捏着筷子的手一直抖,一直抖!
突然,脑中一片亮光呼啸而过。
爆雷、地动!对,鸡鸣山发生了爆雷、地动,死了好多人,朝廷也派人过去赈灾查明情况。
她刚要起身,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
晴日里恍若雷声轰鸣,连大地都在颤抖,然后是滚滚浓烟飘了起来。
有那反应过来的百姓跑出去看:“爆炸声是从净宁寺那里传过来的,没错,净宁寺那里冒烟了。”
可是,就在大家奔走相告之时,炸裂声突然出现在了耳畔,砰、砰、砰!
城中一下子就乱了,房屋倒塌,百姓惊慌,四处浓烟滚滚,大火席卷而来,铺天盖地。
整个太和城宛若地动山摇!
早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席幕就出了食客,现在一回头,发现刚刚完好的食铺已经坍塌了,其他的掌柜和食客都被埋在了里面,只有少数几个出来看热闹的人逃过了一截。
席幕站在大街上,看着房屋倒成一片,大火、浓烟、哭喊声,宛若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