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宫女手里托了盘子,拿了梳子等进门,放到梳妆台上,又急急地倒退着走。
瞿兰亦一怔,唤了一声,她们走得更快了。
夏侯旭扯了扯嘴角,侧脸看着她,“开始吧!”
瞿兰亦只好慢吞吞地移步上前,拿了梳子,走向了他。
她的手一放到他的头上,便知道她的麻烦大了。
她从未试过用鼠尾草汁弄卷头发,并不知道头发会变成这样。
他的头发变硬了许多,简直像针一般的,都有点儿扎手了。
难怪他的头会蓬得这么高?
难怪那两名侍候梳头的宫婢拔脚就逃了!
梳子一动那头发,头发便沙沙作响。
瞿兰亦欲哭无泪,这要她怎么给他梳啊!
她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把鼠尾草汁的效应给弄得没了?
想了半天,结果是没有!
只能等那效用慢慢儿自行消失,又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瞿兰亦抚着他如钢刺一般的头发,心酸得很。
她拿梳子替他梳着头发,把这边压了下去,那边又翘了起来了,直弄了个满头大汗,他的头发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抬眼一瞧镜子里,夏侯旭倒是惬意得很,微闭了眼睛坐着,嘴角还挂了丝笑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低声和他商量,“太子殿下,您这头发,臣妾实在没有办法了,您看您定有许多事儿忙,不出去也不能,要不然,还是把那幕帷披上出去?”
夏侯旭眼睛都没睁开,扯了扯嘴角道:“你这意思,想让全上京的人都知道本宫脑子有了毛病?”
瞿兰亦无法,又给他弄了半晌,还用水把头发打湿了梳,可一梳好,略干一些,那头发便蓬的一声竖起来了。
什么玉饰都压不住。
她再跟他商量,“要不然,臣妾帮您把头发剪一截去?”
夏侯旭凉凉地道:“瞿兰亦,你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让本宫出家?”
瞿兰亦对着他的后脑勺撇嘴,低声嘟哝,“我上次把头发割了,也没见着谁说我要出家?”
夏侯旭道:“你怎么能和本宫相比?”
瞿兰亦只得再给他弄,把半瓶头油都用上了,他的头发还是竖着的。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难道这十几日,她都要和他的头发做斗争了吗?
她累得手都酸了。
正无计可施,小苏不知道什么时侯溜了进来,怔头怔脑地道:“梳小辫子,咱们大燕的莽民就是梳的小辫子。”
瞿兰亦如获至宝,哪还顾得上麻烦不麻烦,柔声对夏侯旭道:“殿下,梳小辫子行么?”
夏侯旭沉默了半晌,拉长了声音道:“也行……”
瞿兰亦松了一口气。
他接着道:“不过……”
瞿兰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弯着腰温柔地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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