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边有人唱诺,“王良娣驾到。”
王忆之由两位宫女扶着,娇怯怯地走了进来,向瞿兰亦行礼,“对不住,太子妃姐姐,昨儿晚上,太子留得久了一些,臣妾一时睡过了头去,误了请安时间,还请您原谅。”
孙盈巧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瞿兰亦便道:“孙宝林,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有话便说。”
孙盈巧道:“原本就是么,这东宫之中,也不知道谁是做主之人!”
瞿兰亦垂头看起了手指。
王忆之挥开了扶着她的两名宫婢,拿出帕子,按了按嘴唇,“孙宝林这是说什么话?太子愿意去臣妾那儿,又有谁能阻着?”
孙宝林嘴角冷笑未消,视线从王忆之脸上转到了瞿兰亦身上,微垂了双眼,“臣妾只是怕姐姐太过得意,忘了本份。”
王忆之向瞿兰亦行礼,“太子妃姐姐,咱们是太子的妻妾,自是当以服伺太子为本份,难道臣妾做错了吗?”
瞿兰亦还是端详着手指,没有说话。
南宫凤上前一步道:“王忆之,你来请安便请安,话里话外的含着骨头,是什么意思?”
王忆之垂了头去,委屈之极,“南宫妹妹,我只是陈述事实,又哪里话里含了骨头了?”
说着,抚了抚鬓角凤钗。
孙盈巧一眼便看清那凤钗形状,道:“王良娣,这种凤钗,也是你能戴的么?”
她回过头去,向瞿兰亦道:“太子妃姐姐,臣妾虽与王良娣亲如姐妹,也看不下去了,咱们大周后宫有规矩,这种九转凤头钗,是正宫娘娘才能戴的,太子妃姐姐都没有资格戴这钗子,凭什么她便能戴?”
瞿兰亦瞧了王忆之头上一眼,“孙宝林,一支钗子而已,你又何必太过在意?”
王忆之娇怯怯一笑,抚着鬓边凤钗,向她挑了挑眉。
容青见两人一唱一和,也觉出不妥来了,拉了拉瞿兰亦的衣角,低声道:“姑娘,你可千万别掺和。”
瞿兰亦笑了笑,只在心底叹息,这要来的,总归要来了,却怎么避也避不开去,既是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她又垂了头去端详起自己的手指来了。
南宫凤倒是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人想吵,去别的地方吵去,在太子妃这儿闹,算怎么回事?”
瞿兰亦便收了视线,身子往后靠,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枕之上,“没错,孙宝林,成婚至今,太子还没去过你那儿吧?你愤愤不平也是应当的,王良娣么,脸上的得意劲儿收一收,瞧你嘴巴都咧到一边去了,那镶好的牙可别一不小心的,掉了下来了!”
容青急了,又拉瞿兰亦的衣角,姑娘这是怎么了,不平息她们的纷争,反而添油加醋的,传到皇上那儿,可又是一桩罪过。
姑娘在东宫之中,原就处境艰难,太子妃替太子管理东宫,连几个妾室都节制不住。
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孙盈巧得了瞿兰亦的支持,双眼冒火,紧走几步,来到了王忆之跟前,伸手便往她头上的凤钗拔了去,“王良娣,你这凤钗,理当交由太子妃保管。”
王忆之用手一挡,一失手,啪地一声,便打到了孙盈巧的脸上,两人同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