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妃脸色好看了一点,“对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两人相视一笑,下了台阶,各自回宫去了。
黎妃走到半路,到底不放心,又唤了人来,让人去了东宫。
瞿兰亦走进了锦云宫,便闻到了一种新鲜的漆味儿,举目一看,殿内四角摆放着百合花,显见着是为了盖去那些漆味儿,特意用花香掩盖的。
瞿兰亦在外殿等了一会儿,便有宫女过来传唤,“瞿姑娘,懿贵妃娘娘请您进去。”
她随着那宫婢走进内殿,便见懿贵妃已换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子,领间围了一条长狐狸披风,衬得她整个人如月中仙子,全看不出年纪。
瞿兰亦规规矩矩地行礼。
懿贵妃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缓缓地坐下了,“瞿氏,隔不了多少时日,你就要嫁给太子了,你嫁进宫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少不可要多教教你。”
瞿兰亦道:“是,懿贵妃娘娘。”
懿贵妃道:“你在上京里闹出的事,都传到宫里来了,你出身瞿家,原本也用不着我多嘴管的,可皇上既然特地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我也只得替皇上分忧了,女有四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你瞧你做的这些事儿,有哪一项称得上妇德?在大街上便和两位未来侧妇妹妹争夺衣裳首饰,引得满街的流言蜚语,你丢的不但是太子的脸面,还是我们皇家的脸面!”
瞿兰亦头垂得更低了,“是,懿贵妃娘娘,您教训得是。”
懿贵妃瞧了她一眼,“阳以刚为德,女以柔为美,女戒上所说之言,你难道没有读过?前几日更是牵了两匹狼狗冲到了人家家里去!你这般胡作非为,怎么当得了皇家的媳妇?”
瞿兰亦的眼泪在眼框里直打转儿,“娘娘教训得对,臣女从小在边城长大,女戒早就忘光了,今日被娘娘提醒,这才记了起来,臣女真的做错了,娘娘,臣女要怎么办才好?”
懿贵妃绕着她走了一圈,眉头皱得越发的紧,道:“说起妇容,瞿氏,你瞧瞧你,穿的是什么?你日后是太子正妃,代表的是太子的脸面,怎么穿这些东西进宫?这正红之色,只能是过门之后才能穿的,这般的浮夸,全没有半点美感,真让本妃大失所望……”
瞿兰亦垂头听着,眼泪一滴滴地滴到了殿内金砖上。
懿贵妃从她的头饰说到了她的鞋子,一样没有落下。
说到后头,喘了口气儿,接过宫婢拿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正想说让她去殿外跪着反省。
瞿兰亦抬起头来,泪痕纵横满脸,一声长嗷,“懿贵妃娘娘……”双手往前伸着,似要搂抱住懿贵妃。
懿贵妃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一晃,忙后退了两步,“你,你,你干什么?”
瞿兰亦身子前倾,依旧伸长了手,“懿贵妃娘娘……臣女可找到依靠了,以往臣女的衣服是胡乱穿的,首饰也胡乱戴的,臣女在边城长大,可不像上京的贵女,从小到大都有人细心教导,贵妃娘娘叫了臣女来,指点臣女的德行与穿戴,那太好了,娘娘日后叫臣女穿什么,臣女就穿什么,免得穿错,日后若有人像贵妃娘娘一样指责臣女的穿戴,臣女可有了靠山了,就说是贵妃娘娘下了懿旨让穿的,看她们还敢背后笑我!”
说着,冷不防地,在宫人们还没有反映过来之前,她便往前扑了去,双手拉住懿贵妃的胳膊摇了摇,“娘娘,您对臣女可真好,日后进了宫,臣女可有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