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兰亦半仰起下巴,“救你?你用得着我救么?”
“恩……”夏侯旭眯起了眼。
瞿兰亦哼了一声,手紧紧地抓住了裙摆,掌心冒出汗来,“我是你未来的太子妃,不是么?”她语气平静,“总不能我还未嫁过来,便成了寡妇了。”
“好,很好!”夏侯旭眼眸一沉,往殿门口便走,走了没两步,又停住了脚,双拳握紧,“瞿兰亦,我若死了,岂不正和你意?”
她隔他几步之远,都听见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她掌心的汗更多了,道:“太子殿下放心,臣女不会再傻了!”
他猛地回头,眼睛如鹰般地盯紧了她,看着她的头顶不动,冷笑两声,一言不发,一摔袖子,便往殿门口走了去。
瞿兰亦后退两步,扶着椅栏,这才站得稳了,侧过头去,却见皇帝偏着头盯着她,眼底有说不出的悲哀。
“小兰亦,你,你,哎……”他重重地垂下头去。
瞿兰亦道:“姑爹,别急,你会好的?”
“不,不是的,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你……”皇帝说出了这句完整的话,却又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
瞿兰亦忙扶他到了内室,让他躺下,给他扎针,直忙到了深夜,才走出了寝宫。
容青早在外边等得心急了,见她一脸苍白的出来,道:“姑娘,您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黎贵人身上的毒都清得差不多了,您的身子却拖跨了。”
瞿兰亦道:“容青,你怕什么?我既能解了黎娘娘身上的毒,也自能解了我自己身上的。”
容青差点哭了出来,“姑娘,您就别逞强了,你每晚都痛得睡不着觉,再这么下去,可不得了了,不行,奴婢要找太子殿下说个清楚!”
瞿兰亦忙拉住了她,“容青,你做死么?他若是知道了,更有借口不让我探望姑爹了!”
容青垂下头去,嘴里边道:“姑娘,你以为他不会知道么?”
瞿兰亦头一阵阵的昏,便没听清楚,“容青,你说什么?”
容青见她身子摇晃,忙上前扶了她进轿子,道:“姑娘,你且先歇歇。”
瞿兰亦坐进了轿子里,见轿子仿佛比往日大了许多,也不在意,一进轿子,全身放松下来,顿觉疲累不堪,便睡了过去了。
……
“都退下!”任灼道。
殿内侍从全都退下了,任灼忙上前扶住了夏侯旭,“主子,您怎么样了?”
夏侯旭身子摇晃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摇头,“没事!”
“怎么会没事?”任灼道,“殿下,您就应当把实情和瞿姑娘说个清楚,别让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您这边才给她稳住了病情,她那边又不顾一切的胡来,您自己身上还有伤呢!”
夏侯旭扶了起风的手,慢慢地坐到榻上,抬眸看了他一眼。
任灼咽了口唾沫,梗起脖子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主子,什么苦您都自己独一个人咽下,这怎么成?”
夏侯旭沉眸道:“任灼,告诉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脸上藏不住心思的!”
“主子,您嫌属下话多,属下也得劝劝您,主子,属下知道,她和瞿家的人不同,但她到底姓瞿的,咱们都准备了这么久了,您该放手的时侯,还是得放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