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跳头舞,你能跳么?在边城能学到什么好东西?瞿兰亦,你是不是想着在太后寿宴上让我们大家都出丑才满意?”
夏平含指着她,眼底现出些红意来。
她依旧垂着头,端详着自己的手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林嬷嬷道:“林嬷嬷,王忆之都答应让出头舞的位置了,咱们便开始吧!”
又抬起头来,像是意识到夏平含在跟她说话一般,掩着嘴道:“哎呀,三殿下,您刚刚在和我说话?对不住,我刚刚光想着怎么跳好这头舞了,没听见,您再说一遍?”
夏平含一张脸憋得通红,血液从脚底下直往头上涌,双眼赤红,望着她,像是要一口吃了她一般。
她竟敢对他那样的轻忽!
可她却转过头去,“原来不是跟我说话,我听错了,林嬷嬷,还不开始?”
林嬷嬷腿直哆嗦,嘴里边也哆嗦了起来,看了看瞿兰亦,又望了望夏平含,“咱,咱,咱们便开始……”
一个和悦而不带半点儿火气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这是怎么了,原以为这里编舞开始了,想来瞧瞧热闹,想不到还没开始?”
林嬷嬷如蒙大赦,几步走到那男子跟前,“二殿下,您来了?”
瞿兰亦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哪还有刚刚的漫不经心,几步扑到他的跟前,“二殿下,您回来了?”
夏淮南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望着她,“兰亦,你又调皮了?”
他一双眼睛那么的漂亮,像两弯潭水,可谁会知道,他的左眼全看到不东西?
瞿兰亦特意走到右边,仰起头笑道:“臣女哪里调皮了,早就该去看二殿下了,却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众贵女也上前来行礼:“见过二殿下。”
这次行礼,便敷衍了许多,甚至有几位没叫平身,就自己站了起来了。
瞿兰亦看得眼发酸,夏淮南因着左眼看不见东西,早早便被排除在了皇位之外了,夏侯旭还有个太子的身份在那儿,宫里边没有人胆明着对他怎么样。
可夏淮南就不同了,身有残疾,他的母妃虽位居妃位,可早就不受宠了,如果不是因着母妃是姑姑的远亲表妹,她连个妃位都不会有。
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前世,她嫁给了夏平含,为争皇位,和夏候旭闹得不可开交,他从中调停劝解,几次三番劝说夏平含放弃争位,又许他能做一个平安王爷。
可夏平含不听,最后烦了起来,找人刺杀了他。
这是夏平含喝醉了酒时失言向她吐出来的。
夏淮南是最不受宠的皇子,连向太后祝寿献舞中从来都没有他的名字。
可他又是最与世无争的,如果不是因着不想让她伤心,保她平安一生,他怎么会屡次相劝?
与夏侯旭相争到了最后,夏平含节节败退,手里的权柄被一点点的收走,对她更加的不好了,她向夏淮南哭述,他安慰着她,一再在他们夫妻两人之间劝和。
这才一改他不问世事的品性,向夏侯旭求了一个给夏平含平安王爷的恩典,可还是被夏平含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