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檀香来报,说是拓拔浚来了。
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忍着昏昏欲睡的双眼,顾烟只好答应拓拔浚见面。
“长乐小姐,这么早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殿下有话就说吧。”顾烟强忍一个呵欠。
然后拓拔浚就把昨晚冯心儿夜闯李府的事如实交代了,而且还探了顾烟的口风。顾烟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是的,我早知道你那个婢女就是北凉公主冯心儿。”
“那你还说那些话?”拓拔浚猛然反应过来:“你的目的是为了激她?”
“当然了。我不故意告诉她画像的事,她怎么会来找我呢?而殿下你又怎么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拓拔浚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生出了一股陌生的感觉,明明这个人长着李长乐的脸,可为什么行事风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有勇有谋,跟以前那个只会缠着他的李长乐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而且,什么事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变得那么云淡风轻,她仿佛知道这世间的一切,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她手里一般。
第一次,拓拔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怕。对,是可怕,那种漠视一切的可怕,掌握全部的可怕,睥睨众人的可怕。
“长乐,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拓拔浚直言不讳,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现在的“李长乐”是个可以说真话的人。
确实,顾烟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确实变了很多,殿下若是经历过我经历的,就会明白了。”
拓拔浚云里雾里,李府是个大家族,李萧然又是尚书,叱云柔更是叱云家嫡女,拓拔浚不知道顾烟说的“经历”是什么意思?
不过眼下还是正事为主:“长乐小姐,北凉这件事……”
顾烟打断拓拔浚的话:“让我猜猜,那个公主是不是说,她父王没有做那样的事,一切都是假的,他们是被冤枉的?”
拓拔浚心中一顿,这话跟冯心儿说的一模一样。
不过顾烟很快给了拓拔浚不一样的说法。
“北凉被灭,殿下若是北凉活下来的人,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拓拔浚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报仇、查找真相。”
“对。”顾烟肯定:“所以那个冯心儿也是这样的。”
“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查找真相,为她的父王洗刷冤屈。”
拓拔浚不解:“这不是人之常情?”他是真的懵了,就算拓拔浚再聪明,面对短短一天时间内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还是来自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场,他真的一时间没办法辨别出谁的话更真。
顾烟:“所以啊,殿下你觉不觉得,这是冯心儿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故意这样说给你听的?”
“北凉被灭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那她作为北凉皇室的遗孤,复仇是必须的。就算复不了仇,那重击大魏对她来说也未尝不可。”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管铁矿一事是真是假,作为北凉的公主都必须站在她那一边说话。”
“所以啊殿下,不要太过于相信别人的话。你就是太善良,容易被别人利用。长乐记得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莫不是那心儿公主长得漂亮,所以殿下失去了原则?”顾烟调侃。
拓拔浚用心听着顾烟的分析,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可也正如她所说,为什么叱云家就不可能是那个狼子野心的人呢?
叱云家有兵权,有人心,也有钱财,他们若要反,对大魏来说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