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太静了一点人声都没有,也许今晚上根本没人在?
他一边想一边悄默声走到房间门口,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打个寒颤。
为什么感觉变冷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从门口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王一来冷不丁咽了口唾沫罕见的有一丝丝害怕。
他脑子里像是电影镜头闪回一样,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心里。
他该不会爬进了特调处吧?
踩点那么久他自然是了解这里的事情的,关于特调处的旧闻他听了无数的版本,这么一想他回头望了一眼阳台那边大开的窗户,原本还乐呵呵想着是那个小妞晚上忘了关了给自己方便,现在想想如果他真的爬到了特调处,那里可不就是一家三口跳楼的地方?
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身子紧绷瞬间不敢动了。
王一来向来不怕什么鬼鬼神神的,干他们这一行怕就不要混了,他壮着胆子站在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似乎是想靠耳朵辨声勘察里面的情况。
屏息听了好一会依旧是听不到任何动静,难道里面真的没人?
王一来踌躇了下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壮着胆子将门轻轻推开。
里面很黑,窗帘拉着,他站在门口适应了会才渐渐看清里面的摆设,和普通的卧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东西更少了一点。
他扫视了一圈忽然心头一震!
王一来看到在最里面的那个椅子上模模糊糊坐着一个人。
里面居然有人?!
为什么刚才他听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王一来顿时不敢动了,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那里坐着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是睡着还是冷冷地盯着他。
双方僵持了一会,坐在那里的人依旧是没有动静,王一来怕着怕着突然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伸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扳手和刀后悄步朝那人走去,他想,如果这人敢喊,他就一扳手下去弄死他。
王一来从小是做苦力长大的,手劲比一般人要大的多,他一边走一边想,也许他下死手后那人能直接被他敲出脑花来,这么一想他又感慨,还好里面比较黑,他看不清这么残忍的一面,也看不清对方临死狰狞的样子。
不过里面真的太黑了,窗户还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屋里散发着刺骨的冷意,王一来打着寒颤从心底开始发冷,这里的黑,黑得他心慌。
王一来做了他人生中从来没做过的一件事,他打开了手机。
一个贼,在偷东西的时候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光。
那是个直板老式手机,早就被淘汰的那种,在黑暗中亮着微微的光勉强照亮屋里一小块地方。
王一来就这么举着手机一手紧攥着扳手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
他看到一个很消瘦的背影靠在椅背上,微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
王一来忽然放下心,这个姿势太适合他搞偷袭了,他稳了下心神握着扳手的手举起来打算直接冲过去狠狠敲下,可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咚”的一声关上,那一下声音特别的响吓得他手一抖手机和扳手直接掉了下去。
他的手机在地上滑出去好远,王一来赶紧蹲下去找,还好是亮灯的那面朝上,他快步挪了几步上前打算伸手去够,结果还没等他摸到就感觉脸上碰到了什么东西,冰凉一片。
王一来定睛一看,正是椅子上的人垂着的手,修长、白皙,原来自己已经跑到了对方的身边。
王一来摸了摸脸心里“砰砰砰”直跳,甚至顾不得去捡自己的手机,坐在地上挪着后退好几步。
那种凉太“冰”了,好似没有温度一般。
好像好几年前他去挖坟碰到的那些尸体一样。
王一来目光盯了盯在对方椅子边的手机,在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他,这个人特别的年轻大概十几或者二十出头,睫毛纤长微蜷显得特别脆弱又无害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是!
王一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恐惧感。
这个人太白了,白得毫无血色,白得……不像个人。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大约有两分钟时间,王一来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他发现这个人完全没有呼吸的痕迹,那胸口没有起伏,而房间里太静了,静到他能听见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王一来感觉他就好像在面对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和那些躺在坟地里安静腐烂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那是死亡才有的宁静!
也许是不死心,他喘了几口粗气后迅速爬起来,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打算去探对方鼻息,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面王一来真的是个胆大的人。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比如对方真的如他所想没有呼吸,或者说对方就是个死人,他可能手刚过去这个年轻人就会从椅子上倒了下来,也许背后还会咕噜咕噜冒着鲜血。
很多很多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就当他弯腰靠近时,眼睛突然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对方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刹那间,王一来仿佛看到了万象地狱
他几乎吓到失声,脚下当即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向一旁倒去。
同样,他也想到无数血腥场景,甚至对方也许会化为怪物狠狠咬他一口将他撕成碎片。
前半生偷窃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样上演,王一来感觉自己在腾空处于失重状态四周全是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