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上堆满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各种杂物,他们在后面走,前面带路的那个人就在前面清楚路障,可见,除了他们这几个刚刚进来的,这条小巷子,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进出了。
刘念和秦钟并排走着,见他对刚才带路人的问题没有一丝反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畏惧,似乎对他更满意了,一边走着,还不忘掏出手机给他打开手电筒照着路,连走在后面的王雄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他可是一直保护着刘念的人啊。
秦钟心头啧啧作响。面上却对刘念的“呵护”异常感激。
他们跟着带路人走到了一个连招牌都是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地方,秦钟隐约能看见,那个原本应该是像上个世纪发廊前的彩灯一样的招牌上,隐约写着“百宝阁”三个,与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名字。
就连他的招牌本身,也和他的名字,极为不相称。
也不知道当时做这个招牌的人,是怎么想的。
刚走到门前,刘念就指了指那个招牌,问秦钟道:“小兄弟,你来过这个地方吗?”
秦钟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我真的是第一次上山,也是真的迷了路,更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要不是在山上遇见了你们,我可能现在还在山里呢,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安全。”
刘念笑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多想,又开口道:“小兄弟别多想,我就是问问你,如果没来过,待会可要睁大眼睛好好见识一下,这个地方,一般人可是发现不了。”
秦钟跟着刘念一起,在带路人推开了还在吱呀作响,一听就是尘封多年的门后,进了那间叫做“百宝阁”的屋子。
进了房间才发现,屋里灯火通明,干净整洁地像与秦钟在门外见到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只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入目是简单的白炽灯,进门的地方就是普通的会客厅,摆放着充满着廉价意味的桌椅板凳,就连桌上的茶壶和杯子,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换出来的劣等货,一看就知道不值几个钱。
秦钟仔细看了半天,硬是没有看懂,刘念是让自己“见识”什么。
可是,还没等秦钟多想,那带路人就在那主桌上,不知道在那个光可鉴人的桌子上摁了什么地方,那本该是一堵墙和摆放着一张桌子、两个板凳的地方,竟然,生生开了一扇门。
秦钟跟着刘念走进,才看见那门后竟然是一条通往底下的台阶,台阶下方漆黑一片,看不清前路。
秦钟以为那带路人会接着往下走,好歹也给他们照个明,可没想到,把门打开之后,那带路人就径直离开了,连招呼也没有打,似乎这就已经是他的全部任务,其余的事情,都不归他管。
每个神奇的地方,都会有地下室、密室、暗格,秦钟这时还没有熟悉死老头子白华的套路,不然,他一定知道,这个地方,不一定外面世界有没有相似的,但是,在清醒梦里,都是白华自己脑洞的产品。
秦钟还在想着那带路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刘念就已经开了口,像是刻意压低声音道:“小兄弟,怕不怕?”
秦钟看了眼地下室的方向,主动接过了刘念那一直还开着灯的,看着像是专门用来照明的东西(也就是刘念的手机,那时候的秦钟,还不知道手机是什么玩意),踏下一级台阶,在前带路道:“来,我给你们照明,这里没有什么蜡烛和火把之类的东西吗?”
王雄似乎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场子,语气硬气地很,直接迈出了向下的步子,把秦钟甩在了身后,然后啪啪摁了两下,把整个向下走的通道,照的光亮如白昼。
秦钟:“……”
正想故弄玄虚的刘念:“……”
显然,王雄是意识不到自己坏了自己念哥的好事的,他只是挑衅般地看着秦钟,用眼神表示着自己对这个乡巴佬的鄙视,以及,展示着自己作为前辈的优越感,丝毫不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是怎么被吓得鬼哭狼嚎,下一次再也不要来了的。
秦钟自然也不会理会他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在灯突然打开之后,他稍稍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原来这个通往底下的路,也并不是很长,因为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就已经出现了平地,想来,走过这段路,应该才是所谓“百宝阁”的真正所在地。
进入地下室后,秦钟发现,那段平坦的路之后,还有一扇不知道什么做的门,他偷偷摸过,发现那是一种比山上的任何石头都坚硬的材质,那个锁着门的东西,哪怕是秦钟这种已经可以破解死老头子专门设下了清醒梦的人,都很难打开,更别提那加固在门上,灵力充沛的结界了。
要不是这是在死老头子亲自设计的清醒梦里,秦钟都要怀疑,这个地方其实不是什么百宝阁,而是被死老头子的结界围困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青山山头了。
当然,他的这个怀疑,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因为他不觉得死老头子能有这种耐心,在人间开一个不知道多久才营业一次的百宝阁,更不认为,除了吃喝玩乐和折磨他以外,死老头子,还有什么别的兴趣。
只是,来到这个地方,注定是要让秦钟“大开眼界”的。
秦钟看着刘念伸出自己的手掌,就这么放在了那门的上面,那个加固了不知道多少灵力、材质难以判断的大门,竟然,就这么简单地打开了。
大门打开之后,秦钟才真正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要被叫做百宝阁。
在他的印象里,世界上最多珍宝的地方,不应该是无名所说的博物馆,据说,那个地方才是藏着世界上最多的,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有名的宝贝的地方。
听着无名的描述,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不过就是一堆的身外之物,既不能让他吃饱,也不能让他穿暖,拿了还可以遭遇难以想象的灭顶之灾,还不如他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