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点点头,接过房卡,递出自己和秦钟的身份证,点点头道:“好。”
仙子村的人其实都很感谢之前秦钟和白树他们的帮助,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送了很多吃的喝的还有特产,但是任谁村里遭遇那样奇怪的事实,都不会希望和那些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的人,再次出现在村子里,带来其他的,村子里可能出现问题的消息。
“对了,”刚打开房间门,秦钟问正在给他们介绍房间设施的涂福道,“你们怎么安排一个小姑娘值夜班啊?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那,不安全吧?”
他的话刚问完,那涂福却像是卡了bug一样,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人是谁,可一秒钟过后,他又像是想起来了,道:“哦,你说宁宁啊?他是我大儿子的大学同学,知道我们村子里招临时工自己找过来的,本来夜班都是另外的一个人做的,但那个人最近回家了,宁宁知道夜班工资高又清闲,自己主动申请的,我们看村子里这段时间没什么生意,她在那边也都有监控看着,没什么危险,就答应了。”
秦钟对他口中的“没什么危险”表示质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涂福刚刚突然的停顿,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他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又觉得更像是村里人被什么人施过法术,才对这个“宁宁”的存在,有所恍惚。
“您大儿子,现在在上大几?”秦钟状似无意地询问道。
“大一,今年刚刚入学,我们全家人送他去的,是江城最大的学校呢。”
提起自己的孩子,涂福显得神采奕奕,就连刚刚见面时明显还困顿的表情都消失了,他喋喋不休道:“谁能想到我们家竟然能出一个大学生,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孩子才上大一,却有一个在准备考研的大学毕业生同学有什么奇怪。
“涂大哥,”见涂福终于说完了,秦钟没忍住道,“这么晚还害你起床接我们,真是麻烦了,房子里的东西都很齐全,您早点休息。”
他笑得和煦,丝毫没有拒绝或是不耐烦的姿态,涂福自然也没有发现他是听的不耐烦才送客的,还以为难得有客人体恤自己,十二万分的感激,一边出房门还一边让他们有事情可以去找自助售货机,实在不行敲他们房间门也可以,他就住在斜对面。
望着关上的门,听见已经走远的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秦钟才道:“果然,那个宁宁有问题。”
“先不要下定论,我走之前在那个售票厅放了牵引偶,先静观其变。”说完,白树铺好了床,拿了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秦钟想了很多种可能,那是他在深夜见到宁宁时就开始猜测的,原想把这些问题都跟白树讨论讨论,却没想到对方早已经在小姑娘的地方放下了可以监视的东西,既不需要猜测,也不需要讨论,只需要静静的等待。
白树自己说完就进了卫生间,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秦钟莫名有些心塞,好像心心念念的东西被什么东西毁掉了,啧啧嘴出门了。
白树洗漱的速度很快,秦钟趁他洗漱的间隙,还从售货机上买了已经消过毒的浴袍和内衣用品,他出门的时候还开了,这个小小的民宿,竟然还有洗烘一体的洗衣房。
他们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洗漱完休息,哪怕速度比较快,也已经3点多,白树上床之后便很快就睡着了,秦钟却像是因为早先在吊床上睡过一次,所以没有了多少睡意,睁着眼睛数羊。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宁风跟他说的那些话、死老头子受的伤、奇怪的宁宁等等等等事情,脑子都要爆炸了。
降临天亮时,他才要将将睡着,可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床旁,那个黑影蹲下身子看着他,他却动弹不了。
那没有从那个黑影身上感觉到什么恶意,却又似乎真的是冲他而来的,秦钟拼命想要挣扎,去看看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他拼尽全力,却仍然像是被禁锢在了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那黑影是模糊的,隐约能看见一个不算高的身形,模糊的躲藏在一团黑雾之后,望着那个身影,秦钟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脱离躯体的感觉正从他的身体中产生,缓缓地弥漫全身。
那种感受和死老头子每次把他拉进清醒梦中完全不同,他觉得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和灵体割裂开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顺着他的腹部,缓缓蔓延至全身。
“死亡并不可怕,我将赐予你重生。”
那声音飘忽而遥远,带着令人忍不住要沉浸其中的力量,秦钟听着似乎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将将要顺从地闭上双眼……
所有的感官,都是那么的疼痛,仿佛只有闭上双眼,选择顺从,放弃反抗,才能从那种刺骨的伤痛之下脱身,获得轻松与幸福。
他不可遏制地想要选择随之远去,却突然闪过死老头子每次将他抽体而出,却没有带给他一丝伤害的记忆,他非常想回去问一问,如果灵魂离体都是如此疼痛的,那死老头子是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让他丝毫感觉不到痛苦的?
他这样想着,随即便睁开了双眼,他想要站起身来,却又听见那黑影的声音带着更加令人难以拒绝的魔力:“不要怕,没事的。不要怕,没事的……”
迷蒙中,四野白茫茫,似乎有人在幸福的最远方,等待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那人撑着一把白色的伞,看不清脸,穿着一身白色整洁的西装,站在原地,连站立的身影,都让人忍不住信服,想要顺从,跟着他做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