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看着这小伙子,长着一张黝黑却不失俊秀的脸旁,漂亮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让人忍不住信任,就连瞳孔的颜色,都纯净得像小孩,又黑又亮。
他一来,本来已经准备回屋的众人,竟然又三三两两地围到了门口,就连看上去严肃端庄的那个耆老,竟然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哟,小道士,你这是算什么?算得不准怎么办呢?”一个膀大腰圆,却身着正装的大哥,操着一口不信任的语气,十分戏谑地凑了过来,可还没等他多说什么,秦钟稍微眯了下眼看着他道,“你父母双全,可却早已离异,你跟着外婆长大,高中肄业,现在交了一个江城的女朋友。”
说着,也不管他诧异的目光,刚想说明自己的来意,却听人群里传来一声轻嗤,那个耆老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年轻人,他站在耆老身旁,竟然也不懂得谦逊自矜,满脸都写满了对秦钟的嫌弃,一看就知道,他在嘲笑秦钟,嘲笑他“自以为是”的显摆。
秦钟闻言,也不多说,只是看着他,轻声道:“在家里找不到的存在感,在别的地方,恐怕也难。”
这时,秦明正好和他对视,秦钟隔得远时,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面相,可如今再看看,依旧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的面相。
这对于已经在山下混迹不算短时间的秦钟来说,还是出了白树以外的,头一遭。
秦明也是,这时才看清秦钟的长相,顿时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一时也抓不住,只是他虽然表面上是个不识人间烟花的男人,实际上却男人天生有兴趣,一时之间,也只是以为,自己见到了符合自己口味的同性,没有多想。
秦钟此时却看不出秦明的想法,人群里叽叽喳喳又不断传来问题,先前嫌弃的小伙子倒是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是看着秦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想到,耆老轻咳一声,竟然开了口,“小道士,你倒是看看,老头子我,还有多少活头?”
周遭声音霎时消失,秦钟抬起右手,食指与大拇指交错揉捏,少顷,把手搁回口袋,又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收款二维码,微笑着不客气的递了过去,“诚惠1万元,谢谢。”
安静的气氛,因为秦钟的举动,一下又吵闹起来,秦明扫了二维码一眼,看耆老像是真的想知道答案,用手机扫了码,“支付宝到账,10万。”
秦钟看了看余额里多出来的钱,一挑眉,也没有推辞,而是把手机收回口袋,道:“病由心生,心病不治,药石妄医。”
这番话一出,现场所有人开始有意见了,尤其是先前和耆老坐在一辆车里的小颖,一手护着身后的耆老,眉头紧皱,冲着秦钟怒斥道:“小小年纪,信口雌黄!”
秦钟收了人家钱,一时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故作高深道:“要想破解,也不是没有办法。”
耆老像是被逗笑了,背过身不再理会,只留下一句,“凡事皆有天命,老头子我,不好强求。”
一句话,把秦钟胸有成竹的“计划”全都打破了。
“老先生可不是信命之人。”秦钟一计不成,也不能就此放弃。
小颖看着脸色不好看,蹙着眉压着脾气道:“小道士,不要学了一点皮毛就学人出来班门弄斧,我们这里,可不是你可以随口胡言的地方。”
看着已经走开的耆老,秦钟只能最后做一次尝试,“仅从面相判断,老爷子是典型的事业有成之人,可惜亲缘福薄,眉梢短,眉毛虽不杂乱但可以看出生长得并不自然,老爷子与家中晚辈怕是从未处好过关系,尤其是额间青黑之气已然致盛,病痛缠身怕是已有半年之久,再不治疗,悔之晚矣。”
秦钟说完,对耆老得背影一拱手,倒是也不再多说,“小子住在西街白家,要是老爷子什么时候改主意了,记得过来寻我,小子虽是学艺不精,想个法子解决了这点事情,还是不难的。”秦钟越说,小颖的脸色就越难看,她也拿不准秦钟说的几句真几句假,可是老爷子的确是半年前以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为由,把她叫回家里的,半年来,没见他出什么问题,耆颖还以为这又是老爷子哄骗她回家的新借口,可听这个小道士一说,她额角上都被吓出了冷汗。
如果,这个小道士,说的是对的……
耆颖看向秦钟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愤怒,现在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她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秦钟就已经转身走了,她看了一眼秦钟离开的方向,想着他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还是先朝老爷子追了过去。
是真是假,一问老爷子,便知。
秦明在一旁见了秦钟三言两语就获取了几乎所有人的信任,微眯着眼,满是兴味。
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在松竹院耽搁了不少时间,虽然没有达到预计中能够直接登堂入室的目标,但是成功立住了自己“道士”高深莫测的形象,倒也是不虚此行。
白家,第二天一早,餐桌上,白树见一向吃喝从不迟到的秦钟竟然不见人影,诧异地问白单,“秦钟人呢?”
白单道:“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问他也不回答。”
白树皱了皱眉,对秦钟这突然的行径有些莫名的不满,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什么,于是喝了一口粥,按下自己突然的心思,也没有再问。
白单却欲言又止,他本来想等白树自己察觉秦钟的不对劲,再跟他汇报的,但是白树现在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他又不知道秦钟最近的举动,值不值得他在白树跟前唠唠叨叨。
毕竟,从头至尾,白树也不曾说过,要把秦钟在外的举动,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
倒是东街空置已久的宅子,这两天突然有人开始出入这件事,值得他多了解了解,再跟白树汇报。
白单冷静地自我剖析着,暂时跟自己达成了和解,只要白树不主动问,关于秦钟,他就不主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