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幼在看见周辞南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苦苦追寻答案的苗头。
可是周辞南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雪幼分不清是什么
周辞南递过捧在手里的盒子上面还放着一个档案袋。看起来是精心准备过的,这倒像文家珩的作风。
还没等雪幼反应,周辞南已经挽着安婷昱转身离开,雪幼一个人愣在原地。
周辞南离开前回过头问道
“雪幼,你恨文家珩吗?”
别说雪幼了就连安婷昱都被问懵了。她掐了一把周辞南的腰间,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雪幼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里终于不再是那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了。
她垂下了眼,沉思良久
恨?为什么会恨呢?不是她自己推开文家珩的吗?
可是说不怨也是假的!她很早之前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我不知道……我早就分不清这么长时间是爱还是执念。”
雪幼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也不知道周辞南是否满意这个答案,只见他眯了眯眼就带着安婷昱离开了。
“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安婷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她看着周辞南和雪幼的互动张了张嘴好几次欲言又止。
在周辞南和安婷昱离开后,雪幼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手里的东西出了神。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但档案袋上的手似有千斤重顿在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一瞬间,那些回忆飞速在眼前闪过。
文家珩的笑,文家珩的哭,她和文家珩的相遇,她和文家珩的决裂……
她怎么会害怕呢?那可是文家珩啊!她不敢面对这些,可是……这么多的回忆与情感她又怎么甘愿让这些石沉大海。
雪幼铁了心,就算是文家珩的控诉她雪幼也认了!
路灯下的长椅上只有一个人,昏黄的灯光虽然不够点亮整条路却勉强可以让雪幼看清手里的东西。
她颤抖着手拆开档案袋,与此同时那颗多年未曾剧烈跳动的心也终于在此刻活跃起来。
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
好多张纸?
好几份病历,手术通知单,几张照片,两份死亡证明……
一份是文铎因车祸当场死亡的证明
一份是文家珩因术前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而这两份死亡证明的日期与手术通知单的宣发日期都是一致的——手术前一天
所以……
文家珩的生命停留在了十七岁
他连生的可能都还没尝试过就已经离开了?
文家珩没有了爸爸,她也没有了文家珩
雪幼不可置信,她发了疯一样的在这几张已经泛黄的纸张寻找作假的证据
纸张被雪幼粗鲁地翻来覆去,哗哗作响的又何止是夜里吹来的风?就算雪幼不想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那赫然醒目的大字无不再提醒她,文家珩早在十年前就已经……
泪水打在了纸张上,雪幼感觉自己终于能体会到当时文家珩的痛了。
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就算拼命地张嘴拼命地喘息也于事无补。那颗伤痕累累的的心脏每一次跳动痛就直往心里钻!
如果档案袋里是周辞南要让她知道的答案,那盒子里文家珩会留给她什么呢?文家珩走的那么突然,他到底还有什么能留给她的呢?
雪幼忍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的双手
等看清楚后,不争气的泪无意识地就落下来了,速度快到甚至她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
第一年元旦她送给文家珩的手写信
她和文家珩上课传的小纸条
文家珩手写的老中医嘱咐她调养身体的注意事项
过年她给文家珩包的红包和那张被叠成爱心的百元大钞
文艺汇演那天任珂珂拍的她和文家珩唯一的合照
她生日那天文家珩送给她手镯的另一只
山顶日出照片和一个平安符
以及文家珩自己画的小简笔画:雪糕、柚子、糖果、小蛋糕、孔明灯……和歪歪扭扭写出来的“笔记”二字。
还有那张她给文家珩的空白支票只不过已经被写满了
【承诺书】
于文家珩生日当天,雪幼特向文家珩承诺: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雪幼永远热忱充满希望,拥有随时快乐的能力,文家珩替她去尝人间的苦痛。文家珩在与不在,雪幼都得长乐无忧!)
此承诺永远有效,绝不作废!
20××年5月23日
还有一个录音笔
“喂喂喂?”
“可以听见吗?”
“雪幼,我瞒了你两个秘密。一个是我的病情,一个是我对你的心意。”
“很抱歉要以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让你去原谅我?纵然事事误会,但请你相信我的真心!”
“雪幼,我有种预感如果我出国治疗的话我们可能得错过好多年,每每想到这里我都觉得好遗憾啊!”
“让我再为你唱一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