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芋等了一会没再听见动静,才又翻身起床,把油灯点上。
苏芋一只手拿着铜镜,另一只手很小心的将脖子上的衣领慢慢解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脖子,眉头稍微松了松:“还好这伤口不是很严重,过两天也就愈合了。”
修长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刺目的红色伤痕,已经开始慢慢结痂,是那突厥杀手用长刀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可能见她是女子故而没有很用劲,很侥幸,伤口不是很深,只划破了皮肉,也没有伤到咽喉。
“还是得上点药,否则伤口一旦发炎,就麻烦了。”苏芋想着,就放下铜镜在屋里翻找起药箱来,药箱从铺子开起来苏芋就常备上了,苏家人的屋里跟铺子里都各有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我记得上次是放这里来着,怎么不见了呢?”苏芋嘀咕着,在橱子里翻找着。
“笃、笃——”忽然窗棂被敲响,苏芋回过头去,心也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苏姑娘,是我。”竟是叶宴礼的声音。
不知为何,苏芋竟有些安心。
看看身上穿着并无不妥之处,便起身将窗户上别着的插鞘打开,推开窗户,叶宴礼站在窗外,月光下,看他还是着那身黑色的锦袍,墨发被一白玉云纹冠高高束起,黑眸锐利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但看见苏芋的那一瞬,眼神似乎柔和了下来,递过来一个青色小瓷瓶,“苏姑娘,这是金疮药,涂个两三日便会好了,不会留疤的。”
苏芋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不知该不该接过去,总觉得现下情况有些不对劲。
叶宴礼见苏芋未接,眸子暗了暗,声音也低沉下去,“此事是叶某失职,这药当是赔罪。”说着便把青瓷瓶放在窗台上。
“多谢叶公子的药,此事不是你之过,不必如此说。”苏芋轻轻吐出口气,缓缓抬手将瓷瓶握在手里,见苏芋收起药,叶宴礼周身气息才柔和下来。
夜里风起,将苏芋头发吹的有些凌乱,苏芋忙伸手笼住乱飘的发丝。
“时候不早了,苏姑娘早些歇息吧。”
“叶公子也是。”苏芋颔首。
“告辞。”便见叶宴礼提气纵身跃上墙头,倏忽间落入墙外。
月亮周边早已没了乌云的遮蔽,白得如银钩一般,散发着微微寒芒,苏芋怔怔的看着,夜风拂窗,将她思绪唤回来,苏芋抬手把窗棂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