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楼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帕包裹的盒子，小心翼翼打开。
里面是一根碧玉簪。
簪尾被雕刻成祥云图案，点缀了淡蓝的宝石。
整体简单流畅，却在细微处能看出来精致和昂贵。
“这是你娘送给我的。”春满楼说道，眼神陷入了回忆。
“年少时，意气风发，总以为所想皆可得，直到死亡的可怕摆放在眼前时，我才恍然，这世上，总有我做不到的事，也有我护不住的人。”
春满楼拉过春庭钰的手。
“我也曾恨过你，孩子。”
“因为生育，映雪身子败坏，没有好好的活几年。”
春满楼将玉簪放到春庭钰手心，依依不舍的移开手。
“是我错了，”他道，“庭钰，现在我将选择的机会给你。”
你们这些年轻人会怎么选呢？
玉簪冰凉，春庭钰缓缓合拢手掌。
“所以……极月宫的别曲鹤和你有关系吗？”
春满楼顿时瞪大眼，“胡说什么臭小子！我和你姨母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说完后，春满楼又加上一句，“我这一辈子，只爱你娘！”
春庭钰道，“我信。”
春满楼沉咛道，“至于别曲鹤，他……唉，这是你姨母的私事，我不便多说。”
扔下这句话，春满楼立刻背着手离开，不过一眨眼，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春庭钰收好玉簪后，就听见摇椅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缓步而来，抬手放在朝歌发间。
“心情不好？”
朝歌将头顶的大手拉下来，压在脸侧。
她目光没有焦点，一看就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春庭钰。”她喊。
春庭钰温声应道，“嗯，我在。”
“一个只在传闻中的宝藏，就引得人心浮动，那要是宝物摆在眼前，他们一定会抢的头破血流吧。”
“人性如此，”他道，“人总是会被欲望裹挟着往前走。”
朝歌拽着他的袖子，春庭钰顺从的低下身，两个人挤在一张摇椅上，贴的紧紧的。
她整个人都依偎在春庭钰怀中。
“刚才春长老给你的应该就是一部分密匙，你会去打开这所谓的宝藏吗？”
“不知道。”春庭钰揽着鲜活的爱人，阳光倾撒在二人身上，“事情没发生前，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出什么选择。”
朝歌指尖缠绕着春庭钰的发丝。
冷白与墨黑交织，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她语调似乎有些低落，“这件事中，唯一令人庆幸的一点，大概就是，这宝藏，不是属于某一个人吧。”
万幸不曾怀璧其罪。
“不怕。”沉默片刻，春庭钰忽然说道。
朝歌笑了一声，“你怎么总这样说，我哪里显得害怕了？”
春庭钰侧脸轻轻蹭了蹭朝歌的发顶，将他的体温传了过来。
“我知道，”他说，“你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藏起来了。”
朝歌愣了一下，复又笑开。
她双手捧着春庭钰的俊颜，微微往下一拉，柔软的唇就亲了上去。
至于方才的问题，她没有回答。
——
流深府的马车抵达问心剑派时，其余门派基本都到了。
车帘被缓缓掀开，先走下来的是春庭钰，他站稳后，又往里探出手去，扶着朝歌下了马车。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春庭钰穿着一身素淡的渐变色蓝袍白衫，墨发由一支玉簪束起，雪白的发带垂在背后。
这些都没什么。
让大家呆住的原因是，大名鼎鼎的流深府府主，左手举着两根糖葫芦，手腕上挂着装满零嘴的布袋。
右手则牵着那位同样一身蓝裙的少女。
有点奇怪，但又莫名和谐。
落座后，商云璟偷偷摸摸从自家父亲旁边溜走，一屁股坐在朝歌旁边。
“月姐姐。”她笑意灿烂的喊。
瞥了眼春庭钰后，又压低声音，“月姐姐，我查清楚了。”
她明亮的双眼中染上悲伤，“西陵渡，确实不是我想象中的意中人。”
朝歌道，“及时止损，也不迟。”
商云璟扯了扯唇角，“我明白，只是，难过我这荒唐的初次动心。”
话音刚落，她又道，“那天你走的早，后面的事不知道吧，救走纳兰寄雪的是西陵渡，现在纳兰掌门对这个弟子那是满意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