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靳柏寒也没有立刻躺到莫辞朝身边,想先试探试探他的态度。
靳柏寒慢慢地蹭到莫辞朝床边,作势要躺下,还虚张声势地说:“我就躺这了,挺不错的。”
莫辞朝还是没说话,任凭靳柏寒一个人在那里演独角戏。明明躺在自己身边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叽叽喳喳。
不过他或许真的太累了,躺在莫辞朝身边短短几十秒就入睡了。
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莫辞朝偏了偏头,看到靳柏寒挺拔的鼻梁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大概睡得不太安稳,眉头蹙着,手脚都摆得很正,不像睡觉,像站岗的哨兵。
和这个人纠缠了十几年,有痛苦,也有快乐。莫辞朝突然有些神经地想,会不会他和靳柏寒的命运注定是捆绑在一起的,不管他走多远,最终都会回到靳柏寒身边。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莫辞朝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可惜他做不到。
别死性不改,别犯贱。
莫辞朝这样警告自己。
他把靳柏寒当做了一块五彩斑斓的,漂亮的毒糖果,当外表的糖霜化掉之后,里面就是毒药。
莫辞朝害怕在短暂的甜蜜过后,会是万劫不复。所以他尽管动摇了,也还在克制,这是他最擅长的事了。
不知道是靳柏寒的腺体还未恢复,还是呼吸机的影响,莫辞朝闻不到靳柏寒的信息素。这让他放松了一些,脑海里转动着乱七八糟的思绪,慢慢也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莫辞朝所住的病房楼层高,能看见外面或明或暗的灯。
睡了太久,莫辞朝有些恍惚。靳柏寒还没醒,呼吸均匀,俊美而安静的脸近在咫尺。若不是手上还输着液,莫辞朝会以为这是多年前一个非常平常而舒适的晚上。
莫辞朝醒了没多久,靳柏寒也醒过来,睁着眼睛看了莫辞朝好一会儿。
“我做梦了吗?”靳柏寒睡迷糊了,“阿沉……”
莫辞朝没说话,头往旁边挪了些,拉开两人的距离。
沉默十几秒,靳柏寒彻底清醒过来,撑着床坐起来,挠了挠头。
“我睡了多久啊?”靳柏寒一边问,一边去摸手机,看着外边被灯光映着的黑色天幕,“这么晚了。”
他有些笨拙地起床,头发被睡得翘起来一缕,添了几分孩子气,表情有些沾沾自喜。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莫辞朝这么靠近过了,要不是莫辞朝身上有伤,他一定会把他紧紧搂进怀里,这样他会睡得更好。
“吃饭。”莫辞朝的声音很哑。
靳柏寒以为他饿了,跟他解释:“你现在还不能吃饭,再忍两天吧,我拿点水给你润润嘴唇。”
莫辞朝说话很费劲,只能说一些简短的词汇,避开靳柏寒沾湿水的棉签,看着他:“你。”
靳柏寒明白过来:“我不饿,还是你比较要紧。”
“去。”莫辞朝的语气并不强,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靳柏寒还是拿棉签慢慢润着莫辞朝的嘴唇,嘴角漾起一些笑意,眼神也但这些狡黠:“我就知道阿沉很关心我,你放心,你醒了,我就跟着好了。”
莫辞朝劝不动他,也懒得再说,怕说得多了,靳柏寒又误会些什么。
白天睡得太多,半夜两人都没什么睡意。但莫辞朝不想跟靳柏寒搭话,闭眼假寐,听着靳柏寒跟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