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柏寒的手比以前瘦了,骨骼更硌人,莫辞朝被硌得生疼。或许是十指连心,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也泛起丝丝密密的疼。
“疼,你就受着吧。”莫辞朝狠了狠心,扯开靳柏寒的手,转过身威胁道,“你要是再追出来,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一面。”
“阿沉,你别走……”靳柏寒躺在病床上,后颈的伤口仿佛被生生撕裂,疼得他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也下不了床,无助地喊着。
可莫辞朝头也不回地跟宁君泽走了,甚至连步子都没有放缓。
“阿沉……”靳柏寒抬眼看着莫辞朝离去的方向,眼尾通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晕湿了一片水花。
“哥。”林郁跑进病房的时候,看见靳柏寒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睁着眼流泪,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在林郁眼里,靳柏寒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林郁是两年前被他爸丢到靳柏寒这里来的,他没有见到莫辞朝。只知道靳柏寒那段时间像陀螺一样连轴转,一边要对付靳远之,一边要寻找莫辞朝。
为了找到莫辞朝,他跑了很多地方,一直没有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消沉得厉害。每天都是灰扑扑的,瘦得整个人都脱相了。
直到得知莫辞朝在旧金山,靳柏寒的眼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一年多的时间,靳柏寒往返宁市与旧金山几十次。每次回宁市处理完公司的事,连休息都不曾休息,又匆忙飞去旧金山。
林郁不知道靳柏寒在旧金山那边过得怎么样,但应该也是不好的。
“哥,你真的至于为了荆月沉做到这一步吗?”林郁实在忍不住了,“你看你这两年,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换了腺体,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
“对啊,我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靳柏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是那些人都不是阿沉,我要的只有他而已。”
他和莫辞朝的感情,是自小培养起来的。从互相依偎的小孩,到青涩懵懂的少年,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期都是莫辞朝陪着他。
他们之间的亲密是没有任何人能插进去的,这世界上也再找不出这样一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林郁没有过这样的感情,他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只是说:“可是他已经不喜欢你了,你都看不到他怎么对你的吗?”
靳柏寒抬手抹了下眼泪,毕竟在小孩子面前哭太丢脸了,只有在莫辞朝面前,他才能任性和肆无忌惮。
“他给我的不过我给他的十分之一,这些痛苦是我应该承受的。”靳柏寒平淡地说。
莫辞朝对他狠心他很难过,但是比起莫辞朝永远离开他,这种难过就不值一提了。
“哥……”林郁摇了摇头,“你简直执迷不悟。”
医院楼下,莫辞朝还站在医院门口,阳光倾洒在他身上,但却没能让他感到温暖。
“你好像很担心靳少?”宁君泽问。
莫辞朝回答得很快,几乎毫不犹豫:“没有,车来了,走吧。”
看着莫辞朝先上车,宁君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往医院楼上看了一眼,才跟着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