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睡梦中睁眼,荆月沉整个人都还是被梦魇住的,靳柏寒的名字像是一片阴影,将他裹挟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月沉,月沉。”许敬远放下手机,发现荆月沉已经坐起来了,面色苍白,有些喘不上气,吓得他赶紧抓着荆月沉的肩膀晃着,“你怎么了?”
荆月沉醒过神来,眼神还有些迷茫:“靳柏寒来了吗?”
“没有,你别害怕。”许敬远轻轻拍着荆月沉的肩,安抚着他,“他不在,这里是我老家,他找不到的。”
“远哥。”荆月沉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彻底清醒了,“刚才是谁的电话?”
“店里的店员,靳柏寒去我店里了,带着人在店里守了一上午。”许敬远说。
荆月沉急了:“那店里还怎么做生意?我还是别待在这里了,不能再继续连累你。”
“你别犯傻了。”许敬远沉着脸说,“好好待着,我回去处理,放心,不会让他为难我的,他也没那么大本事。”
“可是……”荆月沉还是不放心,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敬远打断,“别可是了,你听我的,现在我就回去了,不然他见不到我,可能会查到这里来,我回去应付一下。”
荆月沉忧心忡忡地看着许敬远,欲言又止。
“行了,我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的,你就安心待着,没几天就过年了,我会回来的。”许敬远让他放心。
起床洗漱之后,许敬远带着荆月沉去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然后跟沈明章一起回了宁市。
许敬远知道靳柏寒没那么好糊弄,他必须有一个能去的地方。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梁远山,于是给他打了电话。
腊月的天气十分寒冷,今天又下了雪,纷纷扬扬地大雪顷刻间就铺白了地面。
电话挂了不过半个小时,梁远山就冒着大雪,出现在了许敬远面前。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带着灰色的毛线帽,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显得更为突出。
“远哥!”梁远山看见许敬远后,一路小跑着奔到许敬远面前,捋了把帽子,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每次看到梁远山的眼睛,许敬远都会想起小时候曾经养过的那只小奶狗,干净澄澈得叫人不敢直视,总令人自惭形秽。
“远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梁远山一把抱住许敬远,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肩窝,撒娇似的。
他身上带着寒气,许敬远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对不起,我……”梁远山赶紧放开许敬远,手足无措地拍着身上的雪,“我就是太激动了,一时忘记了。”
许敬远静静地看着梁远山,越看越觉得他像那只想吃肉,却被逗得团团转的小奶狗。
一直不见许敬远说话,梁远山有些无措:“我……远哥,我之前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发誓,我除了年纪,没有任何东西骗你。”
自从在酒吧相遇之后,梁远山对许敬远一见钟情,要到了许敬远的联系方式之后,每天嘘寒问暖的。
有时候等不到许敬远的消息,还会不辞辛劳地一趟趟地往许敬远的纹身店跑。
许敬远已经三十多了,不是那些别扭的小孩,他也觉得梁远山挺不错,觉得当个情人也不错。
如果不是偶然间看到了梁远山的身份证,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个个子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人,比他整整小了十二岁。
“我不怪你了。”许敬远大度地说,“我也不够真诚,之前只是馋你身子而已,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梁远山原本亮起来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垂着头,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看着小孩这个样子,许敬远心里也挺过意不去,说:“你要是不想帮忙,我现在就走,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我把油钱给你。”
“你……”梁远山盯着许敬远,委屈得眼睛都红了,瘪着嘴说不出话来。
许敬远从来没见过说哭就哭的alpha,一时也不知所措,抬起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