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是不是很疼?”靳柏寒飞速拍着床头的呼叫铃,手忙脚乱地擦着荆月沉额头上的冷汗。
怔愣了许久,护士都进了病房,荆月沉才慢慢回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绿草地上的草叶的阴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跳下去了。
护士给荆月沉检查完,看向靳柏寒,小心翼翼地问:“靳少,要不我在这守着吧,需要换药我就直接换了,您去休息。”
“不用,他怎么样?”靳柏寒问。
护士说:“醒了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如果很疼的话,可以打止疼药。”
“不疼。”荆月沉的嗓子哑得厉害,像干涸的,急需水来滋润的河床。
“你出去吧。”靳柏寒赶人。
护士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毕竟像靳柏寒这种级别的人物,她们是很少能见到的,要是能入了靳柏寒的眼,那自然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小护士是个omega,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便自荐道:“靳少,病人现在还不能喝水,如果实在渴得厉害,只能用棉签沾水润一润嘴唇,我看这位先生很需要,要不我来给他润润嘴唇。”
靳柏寒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小护士还想找借口留下,但是看见靳柏寒不耐烦的眼神有些害怕。有些人看着就不太好接近,而靳柏寒就是,天生优越的五官,加之养尊处优的气质,让人不敢随便亵渎。
看着荆月沉已经起皮的嘴唇,靳柏寒倒了一杯冷水,拿着棉签蘸了给荆月沉润嘴唇。
这种伺候人的活大少爷当然干不好,不是把水滴在荆月沉身上,就是手上力太大,把棉签戳进荆月沉嘴里。
在牙龈被棉签戳破之前,荆月沉先摇了摇头,说不渴了。
靳柏寒放下了水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从前他教训荆月沉教训惯了,张口就想训人,但是看着荆月沉动都动不了,也舍不得训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荆月沉看见是靳柏寒在守着他,心里的滋味也说不出来。最后习惯性地道歉:“少爷,对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靳柏寒摸了摸荆月沉的脸,“是我这段时间疏忽你了,不怪你。”
荆月沉抿了抿嘴唇,诚实地说:“我不是故意要跳楼的,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荆月沉似乎又瘦了些,原本就小的脸看着只有巴掌大了,衬得眼睛更大。黑色的眼珠晕着水光,像撒娇的小狗,看着可怜兮兮的。
“明天让医生来看看好吗?”靳柏寒难得温柔地问。
这样的荆月沉太让人心软了,靳柏寒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恨不得把满腔柔情都给他。
其实荆月沉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一直没有说。跟靳柏寒闹了一阵子的脾气,看着靳柏寒守着他,又什么气都没有了。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哪怕他伤你再深,只要给一点点甜头,便什么痛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眼前的这一点甜。
第二天一早,靳柏寒就找来了心理医生给荆月沉诊断,荆月沉也很配合。
医生在给荆月沉诊断的过程中,靳柏寒不能在旁边,他便出了病房,去了顶层的房间休息。
刚洗完澡,手机铃声就响了。
靳柏寒看着来电显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神情烦躁,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铃声响了半分钟,靳柏寒才最终接起电话,语气不耐烦地说:“爸,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