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还是改革开放初期,物质匮乏,计划经济下的卖方市场,造成了卖方是大爷,买东西的爱买不买,不买拉倒还有别人。
陆川看看身边这些劝他的人,“感谢大家的好心劝慰,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她无端让我未婚妻受辱,这一点我是咋也忍不了的!”
肖雅眼睛微红,听完陆川的话,主动攥紧了他的手。
“这是我马上就要过门的媳妇,这售货员是非不分、恶意侮辱诽谤不单对我是伤害,同时也触犯了刑法!我必须报警!”
“报警?你报啊?谁要不报谁就是......”
“住口!”陆川高声喝止,“我提醒你,如果你再血口喷人,在场这些人都是证人!证明你侮辱、诽谤他人,以现在严打的规模和力度,估计你得判个三年五载的,再加上民事赔偿、公开道歉等等,估计你就算提早出来,后半辈子也完了。”
陆川后边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就好像马上要发生的事实一样。
那时的人把铁饭碗的工作看成是社会地位的体现,在农村有这么一份体面的工作,走到哪都感觉高人一等。
陆川笃定的口吻,和她臆想捏造出来的事实,令售货员禁不住心里没底,眼神开始不断地往经理那儿瞟。
“小伙子,没看出来你还挺懂法,她真犯法了?”刚才劝说陆川的大爷问出了围观众人关心的问题。
陆川点头,说道:“大爷,她说的那番话已经对我和我媳妇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要是论罪的话得有两条,侮辱罪和诽谤罪......”
说到这儿,陆川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经理,接着又说:“这两种罪加起来可能最高要判五到七年,这还不算,还得拿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还有要在全乡、还有可能全县做公开道歉,到时候她的家人、孩子啥的,肯定受牵连。”
“你胡说!”售货员色厉内荏,对陆川的话信了大半。
肖雅扯了扯陆川,小声说:“这么严重,要不算了吧?万一她家的孩子也受她的牵连咋整?”
“媳妇儿,你就是心太好了,她这么诽谤你,你都还在为她的孩子考虑。”
陆川故意提高声音,让大伙儿都听到他的话。
顿时,引来大家的共鸣,“可不嘛,这闺女心眼儿真好,俺家老头子上回来买东西也让他给损一顿,上火好几天。可不能太实诚了!”
“就是,她得谁损谁,好像谁都该她似的,买东西还让她损着,多憋气!大兄弟,必须报警!要不我给你跑一趟?”
供销社跟乡派出所离得不太远,小跑一个来回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儿。
经理听见有人自告奋勇要去报警,立马站出来劝阻:“大家都乡里乡亲的,一点儿小事儿就没必要找公安解决了。”
“同志,你真是供销社经理?我咋看着不像,反倒像跟她是一家的呢?”陆川指指售货员,“你俩有亲戚?”
“有没有亲戚,你管得着吗!”售货员往前凑一步,靠着柜台,不以为然,“你们这些人要买东西赶紧买,不买沙楞走人,别都乌央乌央地在这儿看热闹,有啥好看的!”
售货员不仅没收敛,反而更嚣张,经理垂着的手,在不显眼的地方碰了碰售货员,低声说:“别说话了!”
陆川将一切看在眼里,同时也看到刚才说要报警的那位已然挤出人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