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能。”陆川说完跳上车后座。
“听说,村长去你家提亲了?”
还听说啥,这事儿在他们上岗子村儿都传遍了,啥版本的都有。
陆川大方承认。
“那行啊,以后你成了村长家女婿,也给咱哥们儿行个方便。”
“滚犊子。”
两人大笑。
到供销社,辉子说:“我搁这儿等你,自行车要整丢了,我姐能扒我一层皮。”
陆川看了一圈,选了四样:两瓶酒,一罐子茶叶,两瓶蜂蜜,还割了五斤猪肉。
在那个时候,即使城里正式双职工家庭,一个月到头也吃不到多少肉。不仅是供销紧缺,也都舍不得。
他这一出手就是五斤,还连带着买了一堆相当于“奢侈品”,售货员算账的时候,生怕他给的钱不够,数了好几遍。
陆川也不介意,又问:“面粉多少钱一斤?”
“二两粮票,一毛三。没粮票一毛五。”
“给我称三十斤。大米多少钱?”
“没粮票两毛二。”
陆川张嘴就想要五十斤,后想想辉子的自行车不一定驼得动,“也来三十斤。”
最后算账买粮花了十一块一。
售货员看着高大帅气还多金的陆川,笑问:“那个村儿的?”
“上岗子。”
上岗子,有名的穷。啥时候有这号挥金如土的人物?
这可是大新闻,绝对的一手八卦。等陆川走了,供销社把他买东西的事儿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一张嘴就一百斤大米白面的。
辉子见他大包小裹的出来,吓了一跳。
“我去,你这是要把供销社都搬你家去咋滴。”
“没那么夸张,给家里买点粮。”
“不对,还有酒,茶叶……要去肖雅家?”
辉子脑瓜子聪明,边蹬自行车边跟后边的陆川说话。
两人正聊着,陆川猛地跳下车。
“哎,你干什么!”
“赶紧下来。”
辉子扭头发现路边的沟里躺着个人,他急忙过去。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上脚下躺在路沟边上,眼睛紧闭。沟底还躺着台自行车,前车圈已经变形。
“还有气,你赶紧去找人,我在这看着。”
辉子二话不说,蹬上自行车就走。
陆川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鼻子下试了试,呼吸不稳定。
他叫了男人两声,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情况,陆川不敢擅动,只好蹲在旁边守着。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的胸膛明显有所起伏,眼皮也动了动,似乎转醒了。
“你先别动,已经去找人了。你是哪个村儿的?”
男人听见陆川的话,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行了,先别说话了。”
男人勉强抬起右手,颤动着朝胸口的地方指。
“心脏不舒服?”
男人抬手好像就耗费了极大的力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陆川心中一动,既然他知道自己有病,说不定会随身携带急救药物。
他的手刚伸到男人兜里,就听医生大喝:“给我住手!”
一彪悍女人一把抓住陆川,“想偷东西,门儿都没有!”
“大姐……”
“谁是你大姐!”
陆川无奈,“我没偷东西,想看看他兜里有没有……”
“还不是想翻人家兜?”
陆川无奈,“大姐,万一他兜里有药,你这样就把他耽误了!”
女人一愣,立着眼睛盯他,“那不早说,赶紧滴!”
陆川心道,我想说你老打岔啊。
女人没让陆川翻兜,自己伸手在男人两个上衣口袋里翻了一遍,最后找到一瓶小拇指粗细的塑料瓶,里边装着如小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
“吃多少?”
陆川哪知道啊,想了下,“先少给他吃几颗,放嘴里让他含着。”
在后世这样的救急药物的用法,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几粒药下去,几分钟的时间男人似乎缓和很多,额头也不再冒汗。方才煞白的脸色也好多了。
这时,辉子带着人过来了,后边还跟辆马车。
“这不是俺村的会计吗?”赶大车的上前立马认出男人。
大家伙七手八脚把男人抬上车,又问陆川和辉子叫啥,他俩摇摇头。
陆川这时才发现手腕被彪悍女人给撰出一圈红印子。
“大姐,你这手劲儿可够大的。”
女人嘿嘿一笑:“大兄弟,是俺搞错了。”
陆川没打听大姐身份,说了几句话后各自离开。
这一耽搁,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等到陆川家时,辉子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陆川,还是你小子尖,坐在后边享现成的。”
“改天请你吃顿好的。”
“这可你说的,我记住了!”
帮着陆川搬完东西辉子才离开。
陆满仓下地干活了,陆川娘看着精贵的粮食,沧桑的脸上挂满了笑:“川儿,不是说让你留着钱做买卖嘛,还买这干啥,家里的苞米面还够吃一个多月的。”
“娘,三儿还在长身体,多给他吃点好的。陆花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勒着,要不不水灵,将来找不到婆家。”
“我才不嫁!”
陆花挑帘儿出来,看着这些东西,眼睛也直冒光。
“娘,这瓶蜂蜜您做面食的时候掺点,甜。酒,给我爹的。还有一袋蛋糕,吃完再买,千万别留坏了。”
“等下我去肖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