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外面都要天亮了，也睡不了多久，但她就是想跟沈茧单独说说话。
“可以。”沈茧并没有拒绝。
段若愚顿时腼腆地笑起来，她发现不管什么时候，换了怎样的身份，沈茧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柔善良的人。
“那你们聊，我去睡沙发。”商绯鸢说完，目光又瞥到段若愚刚画的符咒，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这里画错了，画了这么久都画不对，愁死鬼了！”
小溪先是惊讶商绯鸢一个鬼竟然要睡沙发，然后又惊讶于商绯鸢竟然在教段若愚画符！
她跟着商绯鸢飘出了客厅，“大人，您能教我画符咒吗？”
还没死的时候，她总是梦想自己也是一个厉害的修士，会画符，会捉鬼，可惜她身体一直不好，曲无波那贱人又惯会PUA，把她搞得一点自信都没有，根本没碰过修士方面的东西。
“可以啊，但是我希望你比段若愚有天赋一些，不然我可是要揍你的。”段若愚太弱了，都经不住她一拳头，但小溪是个红衣恶鬼，挨个三拳头是没问题的。
“希望吧，要是我实在学不会，您可以随时放弃我。”小溪从未接触过符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然后两个鬼就在客厅里练起了符咒，而房间内，段若愚跟沈茧洗漱后就并排躺在床上。
段若愚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沈茧有些不解地转头看着她，“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们在此之前也没什么交集，段若愚这身对不起着实把她说糊涂了。
“以前你还在学校的时候，我看到过冯云央她们欺负你，但是我没有帮你，我太胆小了，根本不敢惹她们。”那时候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读完三年，然后就会因为没考上大学而回家帮父母减轻负担。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沈茧才读了一年就走了，而她就代替沈茧成了那个被冯云央她们欺负的人。
沈茧笑了笑，然后摸了摸段若愚的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敢出头的。”
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全都会一边倒地帮着冯云央，段若愚无权无势的，胆敢插手，她的下场会比被霸凌的沈茧还要凄惨。
“后来我被她们殴打，被一次次按在水盆里快要窒息的时候，我就非常非常后悔，只有我自己也体会到了那种痛苦，我才知道你当时有多绝望，哪怕我帮不了你，我想办法打断一下她们的施暴行为，你也会好过一点的对不对？”段若愚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沈茧翻身面对着她，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都过去了，以后你在学校没人敢欺负你了。”
“我知道，大佬来了我就没有被欺负过了，我就是后悔当初没有帮你，真的真的对不起。”段若愚说完就趴在沈茧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被霸凌时的那种绝望，只有沈茧才能懂，所以她说了两句就完全绷不住了。
沈茧就由着她哭，知道段若愚是压抑太久了，必须要好好哭一场释放一下。
相比之下，她还挺庆幸冯云央她们霸凌的人是她，对她来说，在一中那段黑暗的日子，甚至在沈家的生活，于她漫长的生命里，都微小如尘埃，根本影响不到她分毫。
可若是换成段若愚她们这样的普通女孩，那样的事会伴随她们一辈子，成为生命里永远也照不亮的一团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