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手里拿着小石头，他跟眼前的殷照也是阴阳两隔。
殷照也伸手，可这件事儿他今日都做过无数次了，除了商绯鸢，他碰不到任何一个活人。
“皇兄够了，你是碰不到我的。”看到殷不惑的手一遍一遍从自己手臂上穿过去，殷照心里难受极了。
他母妃是个不受宠的妃子，还被皇后处处打压，自小他在后宫的日子就过得不怎么样，若是没有皇兄的关照，他怕是都长不到这么大。
本还想着等自己有本事了，一定要好好报答皇兄，却不想他这么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
“王妃，你可有法子救他？”殷不惑放弃了再碰殷照，转头询问商绯鸢。
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商绯鸢知道殷不惑现在很难过，但是有些事瞒着也没有意义。
“救不了，如今能为他做的，就是找出他的死因，手刃凶手，替他报仇。”商绯鸢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着眼前这生离死别的场景，内心并无太大波动。
毕竟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恶鬼，加上这种场面她见过实在太多，早已麻木。
“殷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这个字，殷不惑实在说不出来。
殷照摇头，“我不知道，我就记得那日我要回宫，之后就一片空白，等再有记忆的时候，就是我被一黑一白戴着高帽的人用铁链拴着，我不能动也没办法说话，还是皇嫂喊了我一声，才让我又有意识的。”
殷不惑听完，问商绯鸢，“他这情况是不是如那风铃儿一般？遗忘了临死前发生的事？”
商绯鸢挑挑眉，难为殷不惑能一下就想到这一层。
她解释道：“没错，如果临死前发生了令鬼魂难以置信的事，比如是被亲近的杀死，那死后多半是会忘记自己的死因，风铃儿就是不相信她师父会杀她，所以才遗忘了这件事，不过之后会慢慢想起来，她的情况跟殷照还是很不一样的。”
“如何不一样？”殷不惑对此实在无知。
商绯鸢想了想，“我先跟你讲讲常见的几种鬼魂类型吧！”
“这最厉害的，也是杀心较重的，自然是红衣厉鬼了，你见过的红蝶便是这种类型；其次便是白衣执念鬼，就是风铃儿那样的，忘记了自己的死因，心中没有仇恨，仅靠着执念维持魂体，当想起自己的死因后，若是产生杀念，大概率会变为厉鬼；再之后便是灰衣游魂，这类魂体除了不知道自己的死因，更不知道自己身死何处，心中没有仇恨亦无执念，故而成了孤魂野鬼。”
听着商绯鸢的话，殷不惑跟殷照，一人一魂连连点头，一副长了大见识的模样。
“还有一种叫做缠身鬼，就是沈玉簪遇到的那两个小鬼，它们明确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却因为自身力量太弱，没办法直接报仇，所以只能缠着仇人，不断释放自身的恶念跟邪气，让仇人慢慢亏空身体而死去；最后一种就是人死之前留下的执念形成的残魂，这种东西王爷最清楚了，没什么特别能耐，顶多就让人平地摔什么的。”
殷不惑闻言，捏着小石头的手一抖。
想到之前自己那么倒霉，他顿时就寒毛直竖，敢情他害怕的玩意儿，一直都陪在他身边，而他还毫不知情。
若不是商绯鸢送了他小石头，他还在过着那种窘迫的日子。
不过眼下他更关心的是殷照的处境。
“殷照便是你所说的灰衣游魂？”殷不惑问道，说难听点就是孤魂野鬼。
殷照贵为当今皇子，死了之后竟然孤魂野鬼，说出去连鬼都不信吧？
不等商绯鸢答，去宫中调查的雷行便回来了。
他向殷不惑禀报道：“属下跟影风去宫里询问了一圈，当日在宫门口当差的护卫并未见过七皇子皇宫，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