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见父亲谈论到她母亲时抑制不住的柔情,心里分外的想宋行止。
“那后来呢?”
“后来……”
穆光旻摸了摸耳根,自然是被揪着耳朵起身,夜半爬起来满城去给孕期的妻子寻云桂糕。
这话他没好意思在女儿面前说出口,便放下了砚台转移了话题。
“摄政王,前几日与为父对弈时总是输我半子。”
他这个烂棋篓子,居然能侥幸赢得了摄政王,用头发丝想也是对方有意在输给自己,为他撑面子而已。
“父亲心思缜密,棋艺精湛。”
穆弦思对于父亲突然的转移话题,猜也能猜出了几分。
便顺着他的话茬称赞他。
只是哪里知道穆光旻的棋艺并不多精湛,马屁被拍到了马腿上。
“咳……”穆光旻轻咳了一声,他还沉醉于宋行止那时不时脱口而出的岳丈,令他有些飘飘然。
穆弦思见话题也引到了此,小声的问询。
“这两日……他怎么……没来。”
穆光旻也是有些疑虑,摄政王从代为执政以来,鲜少有出现什么旨意都没下,便无端不上朝的事。
“这两日摄政王并没有参朝,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穆弦思握着茶杯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收紧,没有参朝,也没有来穆府。
能与酒楼前的事有关吗?
想到那个老乞丐的症状,她心里又是一阵慌乱。
“父亲。”
书房的门被人用力打开,父女二人同时回头。
穆少虞眼中布着血丝,甲胄为卸,像是久未休息的疲惫模样,将要说些什么,却见穆光旻的对面,还坐着一人。
“弦思,你怎么在这。”
穆光旻眼见他的神情不对,严肃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穆弦思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反问道,
“我……不能在这吗?”
穆少虞沉吟片刻,拉着穆弦思边走边说,顺便对着穆光旻使了个眼色,“那正好,也省的我去院中寻你,平潭老家派人告丧。”
“……大伯父三日前逝世了。”
“我已经通知了祖母,二房和五房收拾了些衣物和干粮,几辆马车就在门外,弦思,事不宜迟,快些随着祖母出发。”
穆光旻看懂了穆少虞的话里有话,便也跟着出了书房门,对着穆弦思言道,
“你大伯父对咱们家向来友好,那便快些去吧。”
“吏部还有些公事,代我向你大伯母慰问。”
穆弦思看着二人,只觉得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平潭老家她没什么印象,更何况所谓的大伯父。
“那二哥和父亲呢?”
穆光旻还未开口,穆少虞便打断了他,“我身为禁军统领,不可擅离职守,父亲那边,我已经代为告假,摄政王已经应允。”
“少虞……”
穆光旻心里大惊,到底是什么事,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他怎可自己带着妇孺离京,唯留自己儿子在此。
穆少虞眼神坚定,不容他再多言。
穆府外,几辆马车停在门前,不光有侍卫护送,还多了些禁军。
穆弦思被推上了马车。
“二哥。”
穆弦思掀开车帘,还要说些什么,被穆少虞抬手将车帘放下。
穆光旻压低了声色,“少虞,到底出了什么事?”
穆少虞转身,对着不愿上车的穆光旻低声说道,
“父亲,出了京,您便知道了,路途遥远,祖母和妹妹老弱,父亲……”
碍于穆弦思还在车里,他并不能说出实情,只是刻意加重了这几个字,穆光旻应该能明白。
“您是一家之主,应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