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男子见乔苒看向自己,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想到这是在公堂上,上面坐着的是自己的亲舅舅。
他又重新将脚收回去,挑衅地瞪向乔苒:
“看什么看?又不是问我。通判大人是我亲舅舅,我是谁他自然都一清二楚,你这臭丫头还不快报上姓名来历!”
乔苒看向堂上:“通判大人,这位绿青、呃,这位绿衣公子是原告,我是被告,对吧?按照流程,不是应该先将原告打一通杀威棒再开始审案吗?审案时,也应该是先问原告,然后再让被告进行申辩吧?”
“你……”
通判大人已经被这臭丫头弄得没脾气了,奈何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为了避免百姓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告上公堂,衙门在审案时,都会先将原告打一顿杀威棒再开始询问事情原由。
可是,这原告可是自己的外甥啊!他怎么舍得让自己外甥去承受杀威棒?
通判大人一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幸好一旁的师爷脑子一转,替他解围:
“那都是县衙的审案流程,县衙跟府衙还是不一样的。”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也没有明说,反正笃定了这个乡下土丫头不可能见过府衙审案的样子。
乔苒也不多追究,眼神示意流程继续。
于是,通判大人只能耐着性子,让自己外甥陈述事情经过。
绿袍公子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一说话就扯到红肿的肌肉,更加疼痛。
他只得示意自己的小厮,让他述说,自己再不时补上几句。
那小厮倒也实诚,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只是在述说时还是有些避重就轻,将自家公子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都含糊了过去。
只说是自家公子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这位姑娘就恼羞成怒地打人。
乔苒:“……”
神特么恼羞成怒!
轮到她自己述说时,她是将那绿袍公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公堂上,衙役们和师爷的脸色都变得很是微妙。
他们都知道这通判大人的外甥平常就喜欢仗着身份在城里招猫逗狗,拈花惹草,夜夜笙歌不断。
也知道这公子爱调戏良家女子,开始时还有不少人因家中女子被羞侮自尽而告上公堂,但都被通判大人给压了下去,随便拿点钱再威吓一番就将人给打发了。
这还是第一个被公子羞侮还告上公堂,但是却在堂上面不改色地将公子羞侮她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的女子。
大家这才知道,这位公子是嚣张到了什么地步,随便对一个女子就敢如此羞侮。
说的话真是粗俗至极,简直比那些市井小人说的话还要粗鲁恶俗,难怪会将那些女子气得生生上吊、投井自尽。
如此肆无忌惮地随便造谣侮辱一个女子的名节,这简直等同于杀人。
一时间,这些衙役们心中都生起了一个念头:这公子真是罪有应得,打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