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交州王的王妃。
“可他也不来接我呀。”宋韫其实心里有点委屈。
她起先嫁给萧无厌时,虽没想过和他孕育子嗣,但如今有个小孩子选了他们做父母,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么能不在她身边呢?
他不知道她第一次做母亲,一个人面对这些会很害怕吗?
她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却只回了一封。
还只有一个斗大的“阅”字。
混账王八蛋,在眼前了,只会哄她做那种事,一离远,他就把她抛之脑后了。
臭男人,真不是东西。
“公主,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呀。您的身子,冬日还好遮掩,等来年开春,月份大起来,可怎么办呢?”
春音还不知道皇帝决心判他们夫妻和离的打算,只要想到太后和太上皇可能会让公主放弃孩子,心里就止不住担惊受怕。
他们再不喜驸马,这孩子还有公主一半血脉呢。
宋韫也理不出头绪,父母兄长她舍不得,可这个长在她肚子里的神奇小生命,也让她莫名无法割舍。
“殿下。”
一群紫袍相公要到殿内向太后见礼,不想在廊下碰着宋韫,俱停了向她问候。
宋韫敛容正色,挺直脊背,矜持地一颔首。
众人屏声敛气走入殿内,陈符走在末尾,羞愧得看也不敢看她,快步越过她进殿去了。
宋韫本想叫住他,问问陈卫理的近况,见了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顿觉索然。
“公主。”
人群远去,却有一人停在宋韫身前,微微躬身再次问候。
宋韫眼眉扬起,变了脸色:“沈如玉,你怎么在这儿?”
目光往下,他身上的绯衣分明是官袍。
他从学馆结业了?
沈璎秀雅白皙的面上带着一抹清淡笑意,“殿下还不知道?皇上没告诉您吗?”
她今日大概只是略施粉黛,花钿斜红唇妆皆无,鬓边别只凤钗,耳上坠着两串水绿的玉叶子。
妆办素净,倒显出了那张脸原本的好颜色。
他眼眸一闪,说道:“下官入职门下省有一段日子了。”
“学馆呢?”宋韫愕然,“你结业了?我记得,还不是时候呀。”
“殿下好记性,”沈璎含笑道,“是陛下开恩,特准我提前结业的。”
哥哥?宋韫语气一转,也笑问:“不知你如今在门下省担了什么官?”
“起居郎。”
记录皇帝言行的起居郎?哥哥怎么能将他放在身边,宋韫忍着愠怒,一点头,奇道:“如玉公子才情过人,名闻天下,做这个,岂不是辱没了你?”
“在陛下身边,下官学到了不少事,怎么能说是辱没?”
沈璎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低下头,用平和恭谨的强调说道,“原来,公主对下官的印象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