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宋弃眼神柔和下来,“好,你没醉。”
宋韫揽着他的脖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点一下头,唇瓣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又过来。
宋弃心跳如擂,浑身肌肉霎时绷紧。
不妙,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失控了。
她醉着,他可没有醉。
今晚若真闹出点什么来,明儿她清醒了,还不恨死他?
他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耐心道:“你困了,去床上睡吧。”
宋韫软软答应一声。
她挥开他的手,很干脆地从他怀里离开,赤脚下地,摇摇晃晃站起来。
宋弃怀里一空,心里还有点怅然若失。
抬眼,她一只白生生的小脚翘着,在空中点了半天,也没踏下去。
也不知在试探什么。
他好笑,“你怎么不走了?”
“这里有一条河。”宋韫漆黑的眉毛皱着,嘟着嘴,有些苦恼的样子。
“萧无厌,”她叫他,“你来抱我过去,我不要踩湿我的新鞋子。”
光着脚呢,哪有新鞋子?宋弃忍俊不禁,她醉了,倒更可爱了。
看她这副样子,他为自己刚升腾起来的龌龊想法而羞愧。
“好。”
他答应着走过去,抱起她。
她乖乖靠在他怀里,手上却不老实,又捧了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瞧。
“萧无厌,”她摸摸他的鼻子,又摸摸他眼下的妖冶刺青,最后移到他耳尖的银饰上,“你长得跟我不一样。”
宋弃简直哭笑不得。
“废话,”仗着她酒醉不记事,他故意冲她放肆一龇牙,“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要一样还得了了?”
宋韫撇撇嘴,伸出食指抵在他唇边。
“你不要说话!”她蛮横地点着他的嘴角,“你这张嘴总也没有好话。”
宋弃笑笑,到了床边,扯开帷帐,闻到熏艾的味道。他放下她,想她身边那个婢子,倒有心。
宋韫见他要起身,就拽了他的衣襟,仰脖望着他:“你当初为何要请旨尚公主?”
他一个天生地养的孤儿,一朝得势,比起婚事,难道不是成就一番事业更吸引他吗?
宋弃愣住,怎么想起问他这个?
她眼里漾着春波,双颊泛着桃粉色,整个人娇艳欲滴。
他目光闪了闪,知道她不会记得,便柔声道:“传闻昭阳公主有着倾国美貌,我这山野蛮子神往已久,所以斗胆求娶。”
宋韫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么甜蜜的情话,禁不住也微微一笑。
她伸指抚上他色泽粉润的下唇,“原来你也有说话动听的时候。”
如此亲密的耳鬓厮磨,让宋弃体内好容易平息的情潮再次翻涌起来。
他忍了忍,忽粗声粗气道:“喝多了就睡吧,别撒酒疯了。”
说着用力将她一推,动作带着急躁和粗暴。
宋韫仰面伏在软枕上,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他推开她了?
他推开他了!
他刚说完向往她的美貌,扭脸就避之不及地把她随手推开了?!
她懵了懵,继而有些不快。
这就是他嘴里的神往?
宋韫嘶一声,捂着头喊:“疼。”
宋弃本已转身,听见这声,挣扎片刻,还是撩着帷帐,俯身去看,“撞哪儿了?”
他那眼睛还是幽暗深沉。宋韫蹙起眉尖,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眼睛。